那女子正待慢慢炮制张威,好生品尝他“牛肉味”的精血,忽然瞥见一道剑光激射而来,快如风驰电掣,入眼之时,已是剑风扑面,彻骨生寒,闪避不及。
女子瞳孔骤缩,不敢怠慢,电光火石间长剑倏地一抖,划出一环套一环的重重剑圈,将那道剑光圈住,同时脚尖猛一点地,疾退卸力。
铛铛铛铛……
女子剑圈连环,将那道劈面射来的剑光套在里面不断碰撞,爆出密如骤雨的金铁交击声,飞溅起灿若焰火的密集火星。
一口气疾退二十余丈,长剑更与那剑光碰撞数百次,才终于卸尽剑光力道。
女子长剑奋力一挑,将那道势尽力歇的剑光挑得倒飞出去,自己也终于能停下后退的脚步,深深呼出一口浊气,眼神凝重地望向剑光来处。
就见那边人影一闪,一条高大挺拔的身影,惊鸿一般翩然而至,抬手接住倒飞回去的雪亮长剑,屈指往剑脊上一弹,发出一声龙吟般的悠长剑鸣。
“剑术不错。”倪昆淡然点评,“可惜修为稍弱了点。”
女子眼角微微一跳,朝倪昆抖手打出一道血色爪劲。随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对方只是随手一掷,她便要使出浑身解数,方能挡开这一剑。持剑之手更被剑上巨力震得一片麻木,到现在手掌还在微微颤抖,几乎拿捏不住剑柄,足见对方修为远在她之上。
她剑术再是精妙,对方修为碾压,她又如何会是对手?
血神教从不讲究宁死不屈。
审时度势,见势不妙,保留有用之身,以图将来,方是血神教风格。
可惜女子见机虽快,倪昆却不肯给机会。
“本座允许你走了么?”
飒!
剑风再起。
倪昆又抖手掷出拭雪剑,雪白剑光宛若撕破夜空的闪电,轻松击溃血色爪劲,余势不歇,余威不减,直射女子后背。
那女子浑身毫毛倒竖,无论往左往右都来不及,只能就着前掠之势,往地上猛地一扑。
扑倒之际,剑光恰从她头上掠过,噗地一声,深深钉入前方崖壁,直没至柄。
女子险险避过这一剑,在地上一个翻滚,刚待继续前掠,忽然头皮一炸,脊背发麻,正是炼气士本能示警。
她不假思索,头也不回,反手一剑,剑光自肋下穿过,疾往身后刺去。
“反应不错。”
低沉醇厚的男声近在咫尺,几乎就贴在她背后响起。
随后便听铛地一声,女子只觉长剑陡然遭遇莫大阻力,剑身蓦然弯曲,剑尖无法寸进。
女子正待收剑变招,一股沛然巨力猛地轰在她背上,摧枯拉朽般击溃她护身真气。
却是倪昆两指夹住剑尖,又手起掌落,一掌劈在了她背上。
女子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如被大力抽飞的皮球,朝前飞撞而去,一直飞出十多丈外,方才嘭地一声,撞在石壁之上,挂画一般在石壁上贴了数息,方才缓缓滑落下来。
滑下来时,石壁之上赫然拓出了一道血色人影,又刷出一条浓浓血印。
待苏荔、长乐公主等人过来时,那血神教女子已然彻底咽气。后背中掌处还好,只是脊骨被掌力震碎,撞上石壁的正面,则已一片血肉模糊,五官都看不清了。
倪昆过来启出钉入石壁的拭雪剑,看了女子尸身一眼,给了苏荔一个眼神。
苏荔将背上的师琪放到旁边一块石头上坐着,随后一脸嫌弃地在女子尸身上搜索起来。
师琪看看女子那一片模糊的面庞,又想想她生前颇有几分姿色的样子,看向倪昆的眼神不禁变得有些古怪。
长乐公主倒是面不改色,反而唇角含笑,点头赞许:“辣手摧花,不错。”
倪昆要相貌有相貌,要文才有文才,要武功有武功,如此优秀的男人,要是再不对女人狠一点,将来岂不是会有无数的女人,哭着喊着往他身上扑?
那哪儿成!
“此女貌比鲜花娇,心比蛇蝎毒,居然生啖人血,以人为食,想来能有今天这修为,也不知吃了多少人。教主斩杀这魔女,为死她手下的冤魂报仇雪恨,兼且救了未来不知多少将会丧命在她手下的无辜,正是施雷霆手段,显菩萨心肠。杀生为救生,斩业非斩人。教主慈悲!大爱无疆!”
偃师拈着长长的白胡子,直抒胸臆,赞叹不已。
这赞叹就很真诚。
倪昆顿时就觉得此老经验丰富,阅历过人,有魔教长老之姿。
琢磨着回去之后,或许可以将之吸收到魔教之中,委以长老之任。
“可恶,一不留神,又给这老贼拍到了!”
苏荔心中愤然,加紧搜索,忽然眼睛一亮,找到两样物事,连忙从女子背上撕下一截未曾染血的白布,将那两样物事仔细擦净,双手奉送到倪昆面前。
倪昆接过一看,见是一本册子,一只瓷瓶。
册子乃是剑谱,唤作“飞灵剑法”,瓷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