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昆麾下五百陷阵营亦已聚兵列阵,每兵携全副甲械,身负各自军毯及三日干粮,作好了出征准备。
一身赤红甲胄,腰悬宝剑的长乐公主,也带着仁一、仁二,来到了倪昆营中。
苏荔、师琪、偃师、蚁王、病郎中,以及大力神张威,亦皆至点兵台下。
轻装赴援的人员已齐至,倪昆也不废话,朝天子、公主微一颔首,大手一挥,沉声喝道:
“出征!”
算上天子禁卫在内,总计才六百余人,显得格外单薄的驰援队伍,就此踏出行营,北行而去。
……
倪昆这五百陷阵道兵,几乎人人都会骑马,就算不能纵马冲阵,至少也能骑马赶路。
而在这京畿之地,调来五百匹战马其实毫无问题。
不过这五百道兵毕竟尚未练成,而徒步行军、千里赴援本身就是一次极好的练兵机会,倪昆自不会让他们轻轻松松骑马赶路。
他一匹战马都没要,让五百陷阵道兵携齐甲械行装,一路徒步小跑。
跑步行军之时,不仅要以倪昆教导的吐纳之法呼吸,连步伐节奏都有严格要求。
倪昆也没有骑马,不停在队伍中跑前跑后,一路纠正士卒们的吐纳、步伐节奏。
出征首日,行军三个时辰,总计行进八十里左右,宿营之时,负重行军的陷阵道兵们疲惫不堪,但还是坚持着进行了一个时辰的阵法演练,并一个时辰的战技操演,这才在吃过药郎中调配熬制,又有师琪施以“龙涎甘霖术”的药粥之后回营休息。
次日一大早,再次拔营启程,休息一晚的陷阵道兵,又变得神采奕奕,丝毫不见昨日行军八十里的疲惫。
这一日,倪昆稍微加快了行军速度,仍是行军三个时辰,但行程总计百里。陷阵道兵们再度变得疲惫不堪,但还是要坚持进行阵法演练、战技修行。
一夜休养之后,陷阵道兵们又变得神采奕奕,精力充沛,这日行军还是三个时辰,但总行程超过了一百二十里。
当晚宿营之时,小皇帝来到倪昆帐中,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说道:
“陷阵营果真能连日行军,且每日都行军百里!与禁军废物们相比,简直就是天兵神将!倪卿你果然没有哄朕!有此强军,哪怕人数不多,朕也对此次驰援信心满满。”
倪昆微笑道:“多谢陛下信任。日行百里,只是一个开始。最多三天,我便有信心将行军速度,提至日行百五十里。”
天子开怀一笑,又看着他说道:
“倪卿,你教陷阵营士卒的吐纳之法,包括行军步伐,似乎卓有殊异?每一位陷阵营将士,每日都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强,彼此气机也隐隐相连,列队行军之时,更宛若雁飞之阵,似可大幅提升他们的速度,减轻他们的疲惫?”
大雁列阵飞行时,其飞行阵列和飞行节奏,能形成特殊的上升气流,令大雁们飞行得更加轻松快速,体力消耗则大幅减轻。
倪昆教导的吐纳之法、行军步伐,似乎也与雁飞之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当然,每位士卒逐日变强也好,行军阵列别有殊异也罢,都不是小皇帝能看得出来的。
乃是德一等秘卫看出了其中奥妙,告知皇帝,小皇帝再跑来倪昆面前卖弄。
倪昆微笑道:
“不错,我教给陷阵营士卒们的吐纳之术,确实可令他们气机相连。那行军步伐亦是与吐纳之术配套,可令他们于行军之中,不断活跃气血,锤炼筋骨乃至脏腑,逐步增强体魄。至于行军轻松快速,则是有一些阵法的奥妙。
“当然,陷阵士卒都只是普通人,强化体魄需有足够的资源支应。否则就只是强行压榨元气,纵得一时强盛,也会很快衰朽,用过几次兵就要废掉。
“所以,陷阵营将士们的一日三餐,都必须有鱼有肉,至不济也得主粮管够,油盐不缺。每日还得给他们调制药粥,调养身体。
“总之我这练兵之术消耗颇大。不计装备,单以每日饮食调养耗费,便抵得上五千普通禁军。”
五百陷阵日每日给养所耗甚巨,好在如今还是内线行军,走的是官道坦途,沿途多有乡镇县城,采买物资倒也方便。
又有天子、长乐两个大金主,养起兵来也算轻松。
只是到了敌占区之后,这物资给养方面,就要费点脑筋了。
天子道:
“陷阵营耗费虽大,但他们一旦练成,作用也能远超五千禁军对不对?并且人数还少,管理起来还更加轻松对不对?”
倪昆点头:
“确实如此。”
天子顿时一拍巴掌,眉飞色舞地说道:
“这一战打完,朕便裁撤旧禁军,将省下的银钱,用你的练兵之法,练一支万人新军!”
倪昆笑了笑:
“若此战能胜,携大胜十万北蛮的威风,带上一支百战雄师回京,陛下无论想做什么,都当能心想事成。”
天子咬着银牙,拳头一捶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