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没有。”
兴许是看出了我的心情糟糕,他连连摇头。
这时候,副官已经将镣铐给铃奈戴上了,她转身走出了牢房。
“辛苦你了。”我对她说,“你可以离开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她似乎还想对我说些什么。
但是我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又看向了狱卒,说:“你也是。”
“是,将军。”他不敢抗令,转身就走。
副官还没有走。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我看着她。
“将军,铃奈她……”她居然犹豫着对我说,“您能不杀她吗?”
我很意外。
她一直都以副官的身份居住在斩鬼将军的宅邸中,与铃奈和我共处一个屋檐下,会与铃奈有交集也不奇怪,可她居然在为疑似恶鬼的铃奈说话?
“铃奈绝对不是什么坏孩子。”她鼓起勇气对我说,“她或许欺骗了你,但是……她真的很努力、很善良。在道场的时候,她帮助了被前辈欺负的同龄人,我因为不能为自己的婚姻做主而消沉的时候也是……她也安慰了我。我不觉得她真的是恶鬼,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所以……拜托了,请不要杀她。”
“是吗?”我说,“但是,我的武士道是逢鬼必斩。之前还好说,现在既然发现了,我就绝不能姑息她。”
“这……”她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退下吧。”我转身走入牢房,“你可以暂时放心。至少在套出她进入结界的秘密之前,我不会杀她。”
说完,我随手关上了铁门。
她无言了一会儿,接着对我弯下了腰,保持了几秒钟,最后离开了这里。
我听着她离开的脚步声。
没想到铃奈会交到这样一个朋友。起初我还担心她不谙世事,所以被人欺负,可她却反过来帮助了被欺负的同龄人,还交了朋友。看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她做下过很多值得夸奖的事情。
她不是坏孩子。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
我看向躺在地上的铃奈。
虽然一鼓作气地把她带离了人群的视线,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要说我一个对策都没有,那也不尽然。在我这里,有三张可以打出去的手牌:第一,我作为斩鬼将军的盛名;第二,我这逢鬼必斩的武士道;第三,铃奈可以进出平安城结界的事实。
就如刚才所说,我的武士道是逢鬼必斩,可我与铃奈相处已久,却始终没有被自己的武士道所反噬,这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否决铃奈的恶鬼性;而且,笼罩平安城的结界在理论上是可以拒绝一切恶鬼的,然而铃奈却能自由进出,这同样也是证明铃奈不是恶鬼的证据之一。这两个要素,再加上我的身份,保下铃奈,并不是痴人说梦。
然而,铃奈的独角是货真价实的恶鬼之物,这同样也是不能否定的事实。我在保守派的政敌必然会紧紧抓住这一点,对作为激进派代表人物的我穷追猛打,他们不止不会坐视我就此保下铃奈,更会试图将我也拖下水。
说起政敌,我到现在都没有多少存在感。在我本来居住的世界中,我只是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既没有涉足社会、也没有工作经验,现在突然多出了一群政敌,真是如梦似幻。倘若要我对别人说自己有政敌,我也会感觉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尽管那是事实。
我还缺乏一张决定性的手牌。
铃奈依旧昏迷着。
据副官所说,事发时,她追着一头恶鬼从小巷中冲了出来,额头的布会被打掉也是因为与恶鬼交手,那么,恶鬼又是怎么出现在平安城的?它又是抱着什么动机进入平安城——这个讨鬼寮总部的所在地的呢?
动机、动机……
要是有恶鬼进入平安城,不需要等到铃奈发现,就会被武士们清理掉。这说明它在被铃奈发现之前,一直都处于隐匿行动的状态。它到底在偷偷摸摸地做什么?我迅速地将这件事与守秘人的短信指令与恶鬼中间流传的谣言联系在了一起:它很可能是在寻找酒吞童子的角。我只能想到这一个理由。
只要有恶鬼对同类的角的感应力,就算是连讨鬼寮主也不知道所在的角也有把握找得到。我以前就有想过这件事,但是并没有在意。因为有结界的存在,所以这种办法的前提——让恶鬼进入平安城根本无法满足。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恶鬼是怎么进入平安城的?
这时候,铃奈缓缓地醒了过来。我立即察觉到了她的苏醒。
“这里是……”她爬了起来,“我……唔,好痛。”
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那是之前被我攻击的位置。
接着,她发现了自己手脚上的镣铐和站在一边的我。她微微一怔,随即脸色黯淡了下来。
“铃奈。”我叫了她一声。
“宁海……”她难过地说,“你会杀掉我吗?”
“不会。”我说出了自己之前只是放在心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