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刀刃弹开的力道,手腕奇妙地转动,将这力道变成了下一记斩击的攻击力,又是一刀凶猛地斩了下去。虽然她手里握住的只是细长的刀刃,但是当这一刀斩落下去的时候,却有着一股犹如巨大铁棒一般的沉重而狂暴的威势,让人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要是被这一刀斩中,那么下场搞不好不是被斩裂,而是会被砸成一塌糊涂的肉酱。
安洁拉无法抽出后退的空隙,只好挥动左拳迎刀而上。
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第六刀,赤瞳施展出了与平时的她截然相反的野蛮的刀势,三分之一秒内就挥到了第六刀,每一刀都比上一刀要更快更强。
不擅长战斗的安洁拉很快就中了两刀,分别中在了胸膛和额头上,然而这两刀却没能对她造成有效伤害:每当刀刃落到她的身上的时候,她的皮肤表面都会出现一层薄薄的黑色雾气,尽管是脆弱的雾气,可刀刃却穿不透,反而还与其摩擦溅射出了橘红色的火花。
这或许就是传闻中魔头赐予死体领主的坚固防御了。
这是一场无法发挥妖刀村雨的特效的战斗,对手不止拥有着如此坚固的防御力,还是一个不需要顾及毒素的死体。
第七刀、第八刀、第九刀,赤瞳在下一个十分之一秒内无比快速地挥出了最后三刀,前两刀都成功地落到了安洁拉的身上,可就好像徒劳地打击钢铁装甲的纸刀一样,始终无法破开防御,而当她挥出第九刀的时候,安洁拉终于十分勉强地捕捉到了她的刀刃落向,接着倾尽全力地鞭出了自己的手臂。
砰!
在猛烈的撞击之下,两人不受控制地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赤瞳的身体倒射进了二十米外的树林之中,而安洁拉也双足离地,止不住地飞向了正后方,她的脸上布满了对于赤瞳的力量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两人的交锋全程就连半秒钟都不到,破坏力却是一目了然的,她们彼此撞击散播的狂风和冲击波将周围十米内夷为了平地。因为时间太过短暂,所以我就连接近都来不及。先前赤瞳施展的招式,分明就是某种强调破坏力的近战特权。
安洁拉往下方伸展双腿,想要尽快触碰地面,可她还没来得及落地,距离比较近的大师就拦截到了她的斜后方,并且单手持剑,摆出了一个古怪的进攻架势。
她无法在半空中转身,只能转过头,看向大师。
见大师摆出这种古怪架势,她仿佛识别了出来,顿时脸色剧变:“这是——”
她话音未落,大师骤然挥刀,红色金属长剑在半空中画出了一道扇形的红色残影,这一刻,他居然匪夷所思地施展出了比起赤瞳的最后一刀还要恐怖的速度和力气。只见刀光一闪,刀刃切开了安洁拉皮肤表面的黑色雾气,切开了安洁拉的颈部皮肤、肌肉、骨骼。仅仅过去一瞬间,大师与安洁拉错身而过,而后者则身首分离,头颅飞落了出去。
胜负已定。
当我下意识地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安洁拉这具无头的身体却陡然伸出了手臂,这只纤细的手臂骤然膨胀变长一半,变成了一条犹如他人一般的粗壮手臂,继而抓住了还没飞出多远的自己的脑袋。紧接着,她又将手臂变回了原形,同时将自己的脑袋按回了颈部上,伤口开始快速地愈合,然后她整个人落地,顺着运动惯性开始逃跑。
这很明显是她的伪装变化能力的应用,没想到她还会这么用。我脑子里这么想着,动作却没有慢下来,拦截到了她的正前方。
在她的正后方,大师立即转身追赶了过来,红色金属长剑上沾着腐朽变质的血液。
而在远处的树林间,赤瞳越过了茂密的灌木,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弹射出来,往这边急速接近。
在这种两面夹击的局面下,安洁拉没有选择改变方向,她或许是在顾虑变向会让自己在对抗运动惯性的同时降低速度,又或许是对自己的黑雾防御有着极高的自信心。总之,她就这么接近了我,同时还威胁式地低吼:“滚!”
我不回话,只是拔出逢鬼必斩之刃,摆出了从约翰身上学到的架势。
看着她彻底失去了从容的狰狞表情,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过去的一些人的画面:杀死了牧场主之后自杀的悲惨女人、遗憾地自掘坟墓的死体约翰、这些天来共同生活的队员们、坚持到最后也没有叛变的琳达、被安洁拉丧心病狂地折磨的受害者们……
还有那些我没有亲眼看见的,因为安洁拉和其他死体领主,以及那个魔头而备受苦难的人们……
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自己:我正在为这些令人发指的暴行而愤怒,不是厌恶,而是愤怒。但是另一方面,就像是过去与赤瞳所说的那样,我完全不想做什么正义的伙伴。
我不讨厌心怀正义的人,虽然偶尔会因为在合作时需要顾及他们的想法而觉得麻烦,但与他们合作是真的十分令我安心的。可我依旧不想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不止是因为自己有着不择手段的倾向,也是因为,无论哪个世界、哪个时代,标榜正义的家伙,都会最容易浸泡在无数质疑之中的人,这种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