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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老路易斯,我正在为了躲避教会肃清部队的追杀而逃跑,但是此刻,却有一名肃清部队成员追赶上了我。
此刻是黄昏,太阳沉向西边,天空密布的阴云才刚散开,就转变成了火烧云的色彩,有一种别样的壮丽。那人身穿黑色的肃清部队制服、佩戴鸟嘴面具,背对着橘红色的阳光,正面被模糊不清的昏暗所笼罩。他从小巷尽头缓慢地行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一把拖地的沉重砍刀,乍看之下就好像是刚刚迈出地狱之门的索命使者,刀锋与地面摩擦发出的重音也仿若从地狱深处传来的恐怖之音。
我被恐惧紧紧地攥住心脏,一时间忘记了逃跑,甚至忘记了呼吸。明明我才刚从暗道中奔跑出来,本应气喘吁吁,可现在却连喘息都不敢,只是一味地任由肺部的灼烧感加深下去。
因为我已经认出了他的面具,并且回忆起了有关于这个人的传闻。
据说,为了防止邪教徒的报复波及到自己的亲朋好友,肃清部队的成员们总是佩戴面具,并且在任务期间以代号称呼彼此。每个成员佩戴的面具都像是代号一般有所不同,而在这其中,有一名佩戴鸟嘴面具的代号为“沙德”的成员,在近些年来以骁勇善战之名为许多人所知。
传闻中他年仅十七岁就已经为教会立下了汗马功劳,手刃邪教徒无数,甚至还有过两次单枪匹马捣毁邪教徒据点的功绩,死在他手下的邪教徒们往往犹如被拉扯进屠宰场的猪狗一般惨不忍睹。论及身手与功绩,就连十七岁时代的破晓人都要对他甘拜下风,因此他也被别人视作有望继承肃清部队部长一职的潜力者。若不是他年纪尚轻,且据传他对阿撒托斯信仰颇有微词,否则他如今恐怕已经就任队长职位,而不仅仅停留在副队长的级别上面。
这种少年天才自然也引来了对教会十分忌惮的王室与贵族们的窥视,然而教会好像对他有着一种古怪的重视,任何方面的试探都被拒之门外,外面的人就连他的真实姓名都不得而知。
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前例:有时候,贵族们在试探教会内部的极少数对阿撒托斯不敬的天才的时候,也会遭到这种预料之外的阻力。
就好像,教会将这些“渎神者”当成了十分宝贵的人才一样。
言归正传,现在并不是思索这些轶闻的时候。我心怀恐惧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张开嘴巴,试图与面前八九米外的他进行交涉,让他放过我。尽管这不太可能,可我自觉自己是没有机会从他的面前逃跑的,这已经是我仅存的机会了。
然而我才刚张开嘴巴,就见他冷不丁地抬起左手,对我这边遥遥一握。
顿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我的身体周围挤压过来,就好像身体突然就置身于流沙之中一般,让我动弹不得。特别是喉咙,他这收紧五指的动作好像将我的喉咙给隔空掐住了,我的交涉尚未开始就被扼杀于摇篮之中。
这是什么力量?我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想要挣脱喉咙上的无形之力,但是又害怕自己的挣扎会使这头传闻中冷血嗜杀的怪物勃然大怒。
“你不需要说话,只要点头和摇头就可以了。”他的话语从面具下漏了出来,显得有些沉闷,同时他稍微松开了五指,我觉得自己有了一丁点呼吸的空余。
接着,他问:“蓝色结晶在你的身上吗?”
我惶恐地摇了摇头。
我撒谎了,其实在逃离宅邸的时候,我就已经将藏匿在暗道中的蓝色结晶取了出来,它就在我的口袋里。但是如果我点头,那么下一刻迎来的肯定不是赦免,而是处决——他绝不会对我这邪教徒有一星半点的宽容,他只会选择在我的尸体上搜出蓝色结晶。
因此,我必须保证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见我摇头,他稍微地停顿了一下。
他会饶过我吗?我的心中升起了强烈的期盼:只要他愿意暂时放过我,让我带着他前往根本不存在的蓝色结晶藏匿处,那我就能够将他带到其他邪教徒的藏身地,然后趁着双方大战的时候伺机逃离——
“那么,带我去蓝色结晶的藏匿处吧。”他说。
太好了!我欣喜若狂地连连点头。
“不过……只是指路的话,应该不需要双手双脚吧。到时候你用目光示意就可以了。”他冷漠地拎起砍刀,刀锋离地,带起了少许烟尘,“免得你带路带到其他邪教徒的藏身地,然后趁着我们大战的时候伺机逃离。”
闻言,恐惧顿时犹如火山爆发一般侵占了我的全身心。
他要砍掉我的手脚?怎么可以!我好不容易才能够站立起来,能够行走、能够奔跑,能够正常地拿捏物品,怎么可以就这么失去自己的手脚!
绝不可以!
我疯狂地挣扎起来,蕴藏在自己的肌肉之中的力量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平日里我表现给外人看的轮椅姿态仅仅是伪装,其实我不止是早已能够自由地行走与奔跑,也不止是痊愈了浑身的恶疾,我还通过吃人的邪恶法术获得了超越常人的肌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