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这一日,陆晏清在外面疯玩,被昌平长公主派人直接给绑了回去。
此时的长公主府正厅内,气氛很凝重。
长公主赵寻音和驸马陆行舟一左一右坐在上头。
陆晏清双手被反剪,由护卫押跪在地上,他没敢看他娘,眼睛一直盯着地砖,脑袋低垂。
长公主性子冷,可对上陆晏清,总有那么几分无可奈何,“晏清,娘跟你说过多少回了,送你去国子监,是为了让你好好读书学会做人,你怎么就是不听,三天两头要给我惹是生非?”
陆晏清满嘴不服气,“有人欺负我,我不得欺负回去吗?要什么都不做由着人欺负,我还活不活了?”
“谁欺负你了?”长公主面色骤冷,“鞋子脏了也是你动手打人的理由?”
陆晏清哼声,“我就是看不惯那些贡生,明明穷酸,还非要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活该挨揍!”
“陆晏清!”长公主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上,茶杯震落下去,摔成碎片。
陆晏清吓傻了,嘴巴张了张,一声没敢吭。
陆行舟侧目,看着身旁容色绝美的妻子,眼底有着难以置信。
对这个儿子,她向来严厉,但严厉归严厉,该好好说的时候还是会好好说,很少有直接生气动怒的时候。
今日这样,还是头一遭。
想了下,陆行舟出言劝说,“阿音,我之前已经教训过晏清,他也早就认错了,你别动这么大的火,仔细身子。”
长公主看向陆行舟,“在国子监被人说养子不教如养驴的时候,驸马心里也不好受吧?”
陆行舟想起当时在医药房,霍源说的那些话,虽是大不敬,可字字句句如针尖,戳的都是当爹当娘的脊梁骨。
长公主没想跟他争锋相对,见他沉默,语气缓和了几分,拉回视线,“驸马和母后一样,太过纵容他,早晚有一天,他会惹出更大的祸端来。”
陆行舟没反驳,看向陆晏清,深邃的眼眸里,目光复杂。
“你要是真为了晏清好,就不该什么都由着他,打今儿起,但凡他哪里做得不对,无需同我商量,直接家法伺候!”
陆晏清一听,急眼了,高声嚷道:“娘,没您这样的,爹刚都说了,我已经认错,凭什么还要家法伺候?”
长公主伸手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来人,把小侯爷送到陆家祠堂去跪祖宗灵位,没有本宫的允许,禁止任何人给他送吃食,什么时候小侯爷认错了,什么时候再带他回来见本宫。”
陆家祠堂在陆家老宅那边,陆晏清一旦过去,非得让几房的人看全笑话丢尽脸面不可。
陆晏清气得狠了,话没经过脑子就直接冲着长公主大吼,“动不动就罚我,看来我压根就不是您亲生的!”
长公主闭了闭眼,挥手示意府卫动手。
陆晏清双手被绑,动弹不了,只能不停地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外祖母,让她给我做主!”
等陆晏清的叫嚷声彻底消失在公主府,陆行舟才站起身,绕到长公主身后,力道均匀地给她捏着肩,嘴里轻叹,“阿音这惩罚,对他来说太残酷了,晏清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长公主睁开眼,凝视着窗外寒风中徐徐绽放的腊梅,抿了下红唇,“我只是想让他知道,他姓陆,不姓赵,江山是赵家的江山,天下是赵家的天下,在赵家的地盘上,轮不着他一个外姓人出来撒野。”
说完,长公主回神,轻轻推开陆行舟的手,“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陆行舟嗯了声,走到门口又回头,“我去年埋在枣树下的那坛酒准备开封,阿音要不要尝一尝?”
长公主回望着他,男人平稳的目光不掺一丝杂色,唇边微微笑着。
他本就生得英挺俊朗,气质成熟阳刚,这样和煦的画面,容易让人心绪缭乱。
微微阖上眼眸,敛去眼底那一丝挣扎,长公主什么也没说,像是已经睡了过去,眉目间的疏冷,始终退散不去。
夫妻之间这样的相处不是一日两日了,陆行舟早已习惯,没再多说什么,收回视线后抬步离开。
——
没请到神医,宋巍都不帮补课了,徐恕亲自去老太医家门口蹲了半个月的点,终于把人给蹲回来。
徐恕是个急性子,二话不说拖着老太医就往宋巍家去。
老太医刚给老伴儿迁完坟从祖籍回来,还没进门就遇上“强抢老人”的糟心事儿,坐在徐家马车上,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指着徐恕,你你你半天憋出一句“你个臭小子”来。
“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我这不得抓点儿紧吗?”徐恕双手合十,拜托道:“您要真给人看好了,别说臭小子,就是喊我臭孙子都成。”
李太医老眼一瞪,“老夫跟你家老太太同辈,你本来就是我孙子!”
“得,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咱先不扯这个,孙子跟您说说情况,是这么回事儿,我那位同窗呢,他家娘子小时候起烧坏了嗓子,之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