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会儿,说:“诗经有云,月出皓兮,你的名字就取这个皓字。”
宋婆子又问:“啥意思?”
谢正笑着帮忙解释,“舅娘不是想要个亮堂点儿的名字吗?皓就是亮堂的意思。”
“亮堂是亮堂了,咋感觉没进宝那个名儿有出息?”
宋巍听他娘这么说,正考虑是不是换一个,宋元宝就主动道:“宋皓,我喜欢这个名。”
宋巍问他,“确定了?”
“嗯,就要这个。”宋元宝脑袋点得真诚。
温婉给进宝喂完奶回来,就听说相公已经给小家伙取了名,她将进宝抱坐在腿上,一手搂着小家伙的后背,一手拉着他的小肥爪冲当爹的挥了挥,“爹给你取了名儿,进宝快谢谢爹。”
小家伙挥舞着小胖爪,嘴里啊啊两声,说的啥,只有他自个儿知道。
下衙回到家这么久,宋巍还是第一眼见到儿子,白白胖胖的模样,跟他当初会试晕倒时在急救房里做的那个梦相差无几。
宋巍打量小家伙的同时,小家伙也在打量他,乌溜溜的眼珠子转啊转,似乎瞧出不是熟悉的人,脑袋一歪就往当娘的怀里钻,小短腿配合地蹬了两下,肥爪揪着温婉的衣襟不放。
温婉看着宋巍,开玩笑道:“从来没见过,他都不认你这亲爹。”
初次见面就被儿子当成陌生人嫌弃,宋巍并不气馁,缓步走上前,从温婉怀里把儿子抱过来。
小家伙一开始还哼哼唧唧地想哭,不让抱,亲爹抱他去外头溜达了一圈儿回来就乖了,趴在宋巍肩头,屁股对着温婉,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五个月大的进宝,喜欢被爹爹抱着举高高,温婉才把他接过来打算抱回房哄他睡觉,小家伙就不乐意了,眼睛一个劲地往宋巍那儿瞅,坐在当娘的腿上还满脸委屈地望着爹。
谢姑妈笑他,“三郎会带孩子,咱家进宝这是认了爹就不要娘了。”
温婉低头看了看怀里躁动的进宝,满心无奈,想着小家伙这“喜新厌旧”的本事可真够炉火纯青的,才见了亲爹一面,就能把亲娘给撂一边儿。
再次把小家伙递给宋巍,温婉从他面上看到了不一样的温和笑意。
不管是抱着儿子举高高时的那种满足感,还是低头哄儿子时声音的低柔,都让人忍不住想变成被他捧在手上的小人儿,想被他这样温柔以待。
——
在胡同小院喝够了茶歇够了脚,谢正才提出离开,说自己在翰林院附近有一套院子,拉货的马车还在胡同外,不宜停留太久,最好是趁着天色搬过去的好。
谢姑妈问他那院子是自个儿买的还是租的,谢正说换的,又问他们有没有把家里的泡菜坛子洗干净带来。
谢姑妈有点懵,“你当初在信上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把泡菜坛子腾出来带上,合着是用它来换了一套院子?”
谢正挑眉,“正是。”
“亲娘诶,就咱家那破玩意儿能换房子?”
宋巍笑道:“姑母把坛子给我就是了,你们只管安心搬进去,过两天我们家也搬过来跟你们做邻居。”
谢姑妈让大儿媳杨氏去外头把包得严严实实的那个坛子给翻找出来放到小院里,这才带上一大家子人,跟着谢正搬去了翰林院附近的那套四合院里。
宋巍把坛子开了封,温婉抱着进宝过去看,她不懂这方面的东西,觉得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泡菜坛子,没啥特殊的,宋元宝却说:“得博览过群书的人才能一眼认出老东西来,尤其是爹收藏的那些,每一件背后都是有典故的。”
这一点温婉承认,相公看过的书,比她吃过的米还多,所以他很多时候会突然在某个地摊上淘到卖主都不知道的好东西,相公能一眼辨真伪,看得出朝代,说得出典故,更估算得了价值。
说起来,相公在这方面还是个行家,就是不知道比起他师父来差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