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乔妈妈道:“老太太,宋大人已经亲自出面说清楚了,宋夫人确实是二爷和二奶奶的亲生女儿,之所以养在温家,是受了二爷的委托。”
“委托?什么委托?”老太太再度皱起眉头,“那几个乡下妇人不都说了,二奶奶在入陆家之前就已经嫁了人,既然已经成了有夫之妇,她怎么能……她怎么能再来祸害二郎!”
乔妈妈只得把老太太昏迷之后花厅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老太太听罢,半晌没回过神儿来。
乔妈妈感慨道:“说来,二爷和二奶奶这一路走得太坎坷,那个孩子更是个命苦的,打小就跟亲生爹娘分离,今儿来吃顿酒席还险些钻了人圈套被人污蔑,当时看着她哭,老奴一颗心都揪紧了。”
陆老太太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最终只能叹口气,望向陆国公,“事已至此,老太爷打算怎么做?”
那丫头的身份虽说是在所有人面前过了明路,可她要真成陆家孙女,势必得先认祖归宗才行。
“族谱上没有老二那一房的名字,若是贸然把婉丫头加进来,想必族人会颇有微词,就先这么着吧,等什么时候老二一家能有机会回京重新上了族谱,再让婉丫头正正经经地认祖归宗改陆姓。”陆国公道。
提及二儿子,老太太不禁红了眼眶,捏着帕子摁着眼角,“上次打了胜仗明明就能大赦天下让他们一家回来的,你不为老二想想也就算了,竟然还站出来阻拦大赦天下……”
陆老太太越说越难过,眼泪唰唰落了下来。
陆国公忍不住皱眉,“朝堂上的事,哪轮得着你一个妇道人家指手画脚?”
陆老太太一怔,随即道:“我是不懂朝堂,我只知道大孙子已经被流放了好多年,至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老二两口子在宁州也给人守了这么多年的灵,再大的罪也该赎清了,怎么就不能让他们回来?”
陆国公被她逼得无可奈何,脸色十分不好看,“晏清被流放的时候说了是三十年,老二两口子守灵是守一辈子的,要是那么轻易就赦免,你让那些家眷作何感想,合着你儿子因为别人的疏忽出了意外一命呜呼,凶手跟闹着玩儿似的随便流放几年就给大赦回来,你也能乐意?”
陆老太太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嘀咕了句什么,最终不敢再反驳。
——
回程的马车上,温婉一直沉默,宋巍也没说话,宋姣和进宝大眼对小眼片刻,宋姣数次想开口,又怕问到什么不该问的,最终将话咽了回去。
到家之后,宋姣识趣地主动把进宝拉到自己院子里去,说有好吃的,小家伙马上就满五岁了,他知道大姐姐是在故意引开自己,也没反抗,想给爹娘腾点空间。
云彩和玲珑虽然没跟着去陆家,但也明显感觉到夫人回来之后面色有些不对劲,二人对视一眼,悄然退了出去,还不忘帮主子把门关上。
当屋子里只剩宋巍和温婉夫妻俩,温婉歪在黄花梨三屏罗汉床上,背对着宋巍。
屋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宋巍坐过来,伸手给她盖上毯子的同时,语气满含歉意,“今日是我不好,来迟让婉婉受委屈了。”
温婉想到之前在陆家那些人近乎千夫所指的眼神,鼻尖有些发酸,哑着嗓子问:“你们到底谁骗了我?”
宋巍如实道:“是我撒了谎。”
温婉蹙了蹙眉,翻个身对着他,“那封信呢,真是我爹写的?”
“是。”宋巍不再瞒着,“当年太后崩逝岳父岳母上京吊唁,临走前给你留了一道平安符,便是那封信,岳父当时单独找的我,嘱咐我若是有朝一日你的身世瞒不住,就把这封信拿出来,再加上提前想好的说辞,让你的身世在天下人面前过了明路,这样往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拿你的出身做筏子。”
温婉听完,心下有些触动,“爹娘竟然连这个都想到了……”
宋巍:“可见他们心里不是没你,只不过二十年来发生了太多事,你也已经长大,他们没办法把你接到身边弥补,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
温婉自己就为人母,爹娘的顾虑她能理解,但还是被他们的所作所为触动到,心底有着难以言说的感动。
感动的同时,又有些唏嘘,“先前在陆家,你要是再来慢一点儿,我就真的没办法了。”
她小时候因为不会说话,无法跟人正常交流,所以做什么都笨,要不是有个能预知的本事,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几回。
这次苏仪设的局,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温婉刚到陆家就钻了圈套,面对那么多的质疑声,她能维持镇定不方寸大乱已经难得,在那种情况下,凭她的脑子压根就不可能马上想到解决之法,况且有御史夫人在场,一个不慎能把相公给牵连进去,她就更加的束手束脚。
“我知道。”宋巍俯下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吻了吻,嗓音温醇,“是我不好,往后不会再这样了。”
温婉本来都已经消停了,听到他这么说,又觉得委屈,忍不住捏拳捶他,“你什么都瞒着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