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妈妈见状,不由得冷嗤一句,“难怪那天非要两个人去,却原来是早就盘算好了不跟着夫人去宿州。”
一面说,一面呸了一声,心中满是怨念。
宿州地处边境,又是个不毛之地,谁不想留在京城吃香喝辣而跟着去那地方受罪?
越想,房妈妈越觉得不忿。
凭什么秋燕秋云两个能留下,她们就得当牛做马吃苦头?
苏仪将房妈妈的脸色收入眼底,若是换了往常,这等敢在主子跟前甩脸子的刁奴,她早就让几板子打出去发卖了,可今时不同往日,自己已经失势,又病成这样,一路上少不得下人们精心伺候,若是这种时候撕破脸皮,几人合起伙来整治她,那她此去宿州必死无疑。
想到这些,苏仪沉沉咽下一口郁气,让大夫上前给自己看诊。
大夫坐下后,先给苏仪看了看舌苔,跟着把脉,最后根据情况确定了用药的分量。
方子成分不用他自己研究,是世子爷给的,关键在于用药,分量要巧,不轻不重,既不会加重她的病情,又不会药到病除,刚好卡在半死不活的点上。
袁大夫很快就把新方子交给珊瑚,珊瑚转身下楼去抓药。
药抓来,房妈妈又去小灶上看着煎,苏仪喝完之后歇了半日,感觉有了些好转,可就是好转的不多,浑身仍旧乏力。
袁大夫解释说因为之前耽搁了病情,损了根本,须得靠日后慢慢调养才行。
苏仪看着袁大夫,忽然问他,“你当时去见世子爷,他还说别的什么没有?”
语气里明显带了几分希冀。
她也知道自己曾经错得离谱,可她该受的惩罚都受了,夫妻一场几十年,到了这一刻,她到底还是希望陆平舟能给自己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然而,大夫的话却好似数九寒天的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将她冻得透心凉。
“我没有见到世子爷。”袁大夫说:“是文姨娘让我来的。”
听到这话,苏仪险些呕出一口心头血。
都不等大夫给她施针排毒,人已经先晕了过去。
——
宋巍“因病”告假,在家闲了两日。
宋婆子亲自过来看他,见他没什么大碍,松了口气,随即问起秦奶娘,“那个小寡妇是咋回事儿?自己回趟家染了一身病不说,咋还把儿子给抱来了,想在咱们家养着?”
温婉道:“庆哥儿前阵子生病,秦奶娘回去看的时候,他离不开当娘的,就给带回来了。”
宋婆子不高兴地皱着眉头,“既然离不开,那干脆给了月钱让她走就是,三郎媳妇你是郡主,想找个奶娘,那还不得大把的人在外头排着队,干啥要找个晦气的,她身染疫病,万一一个不小心感染了咱们府上的人可咋办?”
温婉点点头,“娘放心吧,已经给她安排好后路了,除夕之前一定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