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定王身旁的姑娘,着茶白色窄袖短袄,袖口束起,脖颈间挂了臂绳,将多余的衣袖搂上去,方便待会儿挥杆打球。
她就坐在那儿,姿态未有任何的拘谨,却也不显得大大咧咧,更偏向闲适惬意。
被点到名的时候,叶翎正在喝茶,闻言搁下盖碗,起身行了一礼,尔后抬头,冲着赵熙一笑,“先前听王爷说殿下也来,等了好半天没见着人,臣女还以为你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双眼如同开春的太阳,格外的明媚俏丽。
球场上风有些大,撩动她额前的轻薄头帘,巴掌大的小脸,细白如瓷,尚且有着少女的清纯柔美,颦笑之间,眉眼生动,怎么瞧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宋元宝顿时觉得自己那颗让赵熙蹉碾践踏得支离破碎的心脏被一箭击中,他下意识地伸手捂了捂。
赵熙的视线没有在叶翎身上多留,浅浅应了一声,“来的路上碰到点事,绕了道。”
尔后将目光投向叶翎旁侧。
那里坐着的,是尚书府的薛银欢。
她跟叶翎是闺蜜,叶翎今日要打球赛,薛银欢是来当陪客为她加油的。
“怎么出来了?”赵熙问她,声音沉缓悦耳,透着作为未婚夫的关心。
薛银欢没想到会在马球场碰上赵熙,有些不好意思,看了叶翎一眼,“我陪叶姑娘来的。”
赵熙嗯了一声,在定王身旁落座,随后指了指左边的空位,示意宋元宝坐。
定王注意到了宋元宝。
事实上,从这对明丽风流的美少年入场,就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二人身量相当,云袍锦靴,各有颜色,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见定王在打量宋元宝,赵熙随口介绍,“是我的伴读。”
定王听说过宋家这位少年,坊间传言他乡试场上连睡三场,最后睡了个解元出来,他当时还不信,事后问了问阅卷官,得知没人放水,那解元是人家凭真本事考出来的,心中便对这位少年产生了好奇。
今日头一次见,定王对他印象不错,笑了笑,让少年入座。
上回赵熙险些遇刺的事,定王没敢忘,见他只领了宋元宝入场,不由得面露关切,“熙儿没多带几个人?”
“带了。”赵熙道:“我让他们留在外面守卫。”
全都是大内禁军,光熹帝担心刺杀事件重演,特地派来保护他的。
定王还是不放心,怕这位金尊玉贵的皇子在自己主办的马球赛上出了事不好跟皇兄交代,马上吩咐下去,让加派人手,入场之人要仔细搜查,不得携带任何有杀伤力的武器进来。
赵熙觉得王叔有些紧张过头,但最终还是没开口制止他,余光瞥见宋元宝捂着胸口,询问道:“心疾犯了?”
“……”
宋元宝觉得这人特没劲,他到底是怎么从他捧着心一脸神往的动作里看出犯了心疾的?
暗暗翻个白眼,宋元宝将爪子放下来,挺直腰板,坐得端正。
哪怕掩饰得不错,赵熙也从他那小动作里看出了几分微妙的心思。
考虑到当下太多人,赵熙就没戳破,瞧了眼场外迫不及待的球迷,问定王,“马球赛什么时候开始?”
定王用下巴点了点一旁的香炉,香炉里头插着一支线香,刚烧过半。
“两队的队员都在热身,香燃尽就开始。”定王说。
赵熙这才注意到另一边休息区的几位少年已经分了队,黄队和蓝队,以绑在头上的抹额来区分。
宋元宝关注的重点跟赵熙不同,他瞥到那几个少年热身的同时,眼风频频往这边扫,看谁的不言而喻。
刚巧他坐在叶翎对面,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屁股,一下子挡住好几个人的视线。
看美人看得正起劲的少年圆眼一瞪,摩拳擦掌想过来揍他。
旁边有人劝:“算了算了,没见那边是贵宾席么,一会儿真得罪了贵人,咱哥儿几个吃不了兜着走。”
少年神情愤愤,“要不是为了叶美人,谁他娘的乐意来吹风?”
说完还吸了吸鼻子,像是随时都会打出一口冷喷嚏。
京城的开春,不似南方会很快回暖,哪怕出了太阳,风一刮,仍旧冷得刺骨。
这几位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少年肯在今日成群结队来,全都是看在叶翎的面儿上。
事实上,他们每年都有来,只不过叶美人今年十四岁,几位觉得议亲机会更大了而已。
同伴劝他,“快别叨叨了,赶紧的热热身,把蓝队踩下去就有机会跟她打同场了。”
没错,叶翎是来压轴的,前面的比赛三局两胜,胜出的一方就能跟叶翎打一场,定王说了,今年哪一队要是能胜了叶姑娘,彩头翻倍。
“彩头是什么?”
贵宾席这边,宋元宝忽然问。
定王让人端来给他瞧。
宋元宝探了探头,托盘里摆放着的东西不止一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