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和婆婆商量半天,决定“进宝”作小名,大名让相公回来取。
至于金宝,小孩子沾金带银的太俗气了。
宋婆子没意见。
她为啥没意见?主要还是想到自己有个出息的儿子,孙子的名儿就得响亮,让人一听就知道将来是个有出息的,什么金宝进宝的,村里太常见了。
温婉刚生产,坐不了多久,抱着儿子哄了会就躺床上睡了过去。
宋婆子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宋老爹已经得了信,给人打家具打到一半,丢开手往家赶。
见着宋婆子,忙问三郎媳妇咋样,小孙子壮不壮实。
宋婆子嗔他一眼,“刚生下来的就巴掌大,能有多壮实?”
顿了下,接着说:“不过我打眼这么瞧着,进宝好像比当初咱家三个儿子刚生下来的时候都要肉。也难怪,我怀着大郎的时候,都快生了还在地里干活儿,成天吃糠咽菜的没点营养,那生下来就跟个大耗子似的,能肉到哪去?”
对于老妻把自家刚出生的儿子比喻成大耗子,宋老爹表示很无语,“你刚说啥来着?进宝?谁取的名?”
宋婆子问他,“老头子,你听着响亮不?”
宋老爹沉默了会儿,说:“听着就像在放鞭炮,噼里啪啦的,招财进宝嘛,挺响亮的,这名儿还不错。”
宋婆子:“……”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听了三郎媳妇的话没真把进宝当大名,否则那娃长大了,人家一喊他,可不得再加个前缀“招财”?
傍晚,宋二郎从县城回来,捎了一筐子鸡蛋,两只老母鸡,外加红糖和干果。
二郎媳妇见他一样一样从牛车上卸下来,还以为是给自家买的,心里喜滋滋,过了会儿见宋二郎要往隔壁搬,顿时急眼了,“你干啥?全白送人啊?”
宋二郎道:“娘让我去县城温家报信,这些东西都是温二叔给买的,说带回来给三弟妹补身子。你可甭打主意啊,温家婶子跟着就抽空来伺候月子了,要让她晓得,咱这脸还往哪搁?”
提起周氏,二郎媳妇面色怎么看怎么难看。
当初被她那么瞧不起的人,竟然摇身一变当上老板娘,拖家带口地搬去了县城,成天吃香喝辣过好日子。
再瞅瞅自个,啥时候就盼着生儿子的人,哑巴妯娌都给宋家添丁了,她到现在连根毛都没见着。
别人家是越过越好,就他们家,越来越紧巴,花几个铜板都得从指甲缝里抠抠搜搜。
二郎媳妇越想,越觉得家里日子难熬。
宋二郎大脑简单,说话做事都没有宋巍那样的细致,自然是发现不了他家婆娘的异样,哼哧哼哧把东西搬进了隔壁院,同他娘说温家那位后娘跟着就来了。
宋婆子刚把鸡蛋端起来,要放厨屋里去,听到宋二郎这话,扭头问:“她自个儿要来的?”
宋二郎道:“是温二叔让来的。”
宋婆子打心眼儿里不喜欢周氏,可闺女坐月子,娘家来人伺候是份心意,没有将人往出赶的道理。
宋婆子没着急往下问,宋二郎道:“娘,我帮您把鸡杀出来。”
“过两天我让你爹杀。”厨屋里传来宋婆子的声音,“三郎媳妇刚生完孩子,胃口不太好,这会儿炖出汤来她也咽不下去。”
宋二郎又问:“给三郎写信没有?”
宋婆子提起这个就犯愁,“元宝不在,我都还没想好找谁写,请人写的话,咱又不认字,万一人家写的不好可咋办?”
宋二郎觉得他娘担心的点有些歪,“您这不是瞎操心吗?花几个铜板,镇上请人代笔写,那些都是读书人,你说啥他写啥,这能写不好?”
宋婆子原本就没打算给宋巍写信,之所以这么回答,是找的借口,也是懒得跟宋二郎解释。
被宋二郎这么一说,宋婆子又改口,“那我回头跟你爹去趟镇上。”
晚上宋婆子再把这事儿跟温婉一说,温婉没同意,她觉得家里的事儿,不管好的坏的,还是别让相公分心的好,相公万一能考好,因为一封信直接考崩了,那他们就成了拖后腿的。相公万一没考好,自己写信去,只会让他觉得烦。
宋婆子问:“那就啥也不说?”
温婉点头,“三月初八会试,相公要是没考中,人早回来了,如今都四月下旬马上五月,他人没回来不说,信也不见让人捎回来一封,可见是还没考完,既然没考完,那就是会试中了,还在等殿试。
殿试是科考最后一关,可重要了,绝对不能出半点儿马虎,咱们这时候写信去,只会影响他,干脆就别写,等着相公那头的消息来了再说。”
温婉刚恢复没多久,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嗓子有些干。
宋婆子忙给她兑了半碗蜂蜜水。
温婉全部喝下去,觉得舒坦不少。
其实她说了半天,宋婆子没听太懂,就只记住了一句话:不管好的坏的,这时候给三郎写信都会影响他,不写就对了。
至于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