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笑,面上却显得忐忑而不安,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还没说完,宝儿蓦地退开好几步,脸红的像猴子屁股:“你你你……这等话,谁叫你跟我说了?我的耳朵都坏掉了!”
容定眼神无辜:“不是姑娘让我坦白从宽的么?”
宝儿挥了挥手,赶人:“你快去吧,快走快走。”
容定道:“那姑娘——”
宝儿截断:“知道了,快走,我要去洗耳朵了,真倒霉!”
容定走后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有一个小宫女前来找宝儿,说道:“宝儿姐,有个秦侍卫点名找你呐——咦,你脸上脏了么?”
宝儿手里拿着一块湿掉的手绢,正在使劲擦耳朵,把耳朵都擦红了:“脸上没脏,耳朵都污掉了。”
小宫女一头雾水。
宝儿放下手绢,起身随她出去。
路上,小宫女眼热不已,悄声道:“宝儿姐,那可是皇上身边的秦侍卫吧,你真有福气!”
宝儿挑高细眉:“说什么糊涂话。这福气让给你算了,我是要陪姑娘一辈子的。”
小宫女不敢接话,暗地里吐了吐舌头。
秦衍之等在慈宁宫宫门外,见宝儿过来,带着她走到稍微僻静点的地方,问了她一些细致的问题,多是她的出身和老家亲人相关。
宝儿一一答了。
末了,秦衍之问:“那位长华宫的公公呢?”
宝儿脸上匪夷所思的红了,道:“秦大人指的是小容子?”
秦衍之点头。
宝儿难以启齿,重重叹气:“唉,你别问了。”
秦衍之奇道:“为何?”
宝儿攥着衣角,头低低的,声音轻若蚊蝇:“大人您可能不清楚,他们当太监的……”到这里,又说不下去了。
秦衍之道:“姑娘但说无妨。”
宝儿又叹口气,脸红的不像话:“他们当太监的,进宫的时候那个了,净身房专门干这活儿的老太监,会收起咔擦掉的那个,等他们风光了,又会去重金赎回那个……”
秦衍之听她一口一个那个那个的,低笑了声,故意问:“哪个啊?”
宝儿极度的羞耻尴尬之下,连他话里的揶揄都没听出来,跺一跺脚,道:“还能有哪个呢?子孙的那个呀!”说完,见秦衍之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禁气道:“好哇,你耍我来的。”
秦衍之忙道:“不敢不敢,所以……”他敛去脸上的笑意,缓声道:“容公公如今发达了,是找老师傅讨他的子孙根去了?”
宝儿脸烧的厉害,暗想坏了坏了,耳朵又污掉了,飞快道:“就是这样。如果大人没有别的事,奴婢告退。”
容定看着老太监辛苦拿出个蒙尘的罐子,放在桌子上,眯着一双浑浊的眼睛,尖着嗓子道:“喏——容公公的宝贝子孙根,就在这儿了。”
容定的目光往下,锁住瓦罐,叹息道:“放这么久,怕是已经烂了干了。”
老太监是净身房里手艺最好的师傅之一,姓方,动手干脆利落,存活率极高。
方公公听他那么说,忙道:“容公公放一千一万个心,那谁别的本事一般般,这点能耐还是有的——您听我的,回头用布包好挂起来,早晚求一求,保准下辈子你投个好胎,贤妻美妾,胎胎生男,儿孙满堂。”
容定笑一笑,突然‘咦’了声,稀奇道:“方公公,不是您让我六根清净的吗?”
方公公惊讶道:“容公公怎么年纪轻轻的,记性就不好了?不是我动手,是死了的那个蔡八给您办的事儿。”
容定一怔:“死了?”他很快缓过来,叹道:“当时我疼的昏死过去,哪儿还能看清谁的脸?这才记错了。”
方公公叹口气,点头:“他死了。就前些天的事情,蔡八领了牌子出宫,好像是为何太妃办事来着,他也是个作死的,半道上贪杯喝了酒,摔河里溺死了。”
容定颔首:“原来如此。”
回去的路上,容定手里捧着那个瓦罐,心里嫌弃的不得了,为了这次能蒙混过去,又不得不像个宝贝似的供着。
什么下辈子投个好胎,他这辈子就能儿孙满堂。
这里面是个什么鬼的东西,左不过鹿鞭虎鞭马鞭之类,泡酒都嫌碍眼。
还有。
他一个未净身的太监,莫名就进了长华宫。
宝儿和江晚晴都说,从前的容定是个没嘴的葫芦,而替‘他’净身的蔡八也死了,事情真相扑朔迷离。
全部加在一起,很难用失职和巧合解释。
容定心中冷笑。
怪他当时病的太重,多余的精力都给了国事,有很多事情,终究未能顾及到。
不过,不要紧。
从今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