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后来自然不了了之。
那之后的第三天,她出了车祸,此后古代二十年,她忘记了很多事情,那条微博、那朵莲花却牢牢印在记忆中,虽然知道荒唐,可她总觉得,如果当初三秒内转发了,说不定能逃过一劫也未可知。
御花园的莲花池特别美,可每次路过,她总忍不住叹一口气,目光复杂而忧伤。
念及此,江晚晴摇了摇头,又走向另一边,看着角落里的一把古琴,撩起裙摆跪坐于前,手放在琴弦上,十指翻飞,却始终不发出丁点声音,并非抚琴的姿势。
小时候江尚书要女儿们学琴,她一直都是愿意的,除了想学一门技艺,还有个不可告人的理由。
以琴弦为界,她可以复习键盘上各个按键所在的位置,便于回到现代后,无缝切换网瘾人生。
后来,她嫁给了仍是太子的凌暄,有一次,不小心让他看见了她这习惯,那人轻轻咳嗽几声,眉眼不见愠怒之色,依然温润平和,只是声音莫名低沉:“七弟五音不全,孤精通音律……即便如此,你也不愿为孤抚琴一曲么?”
她当然不能说明理由,干脆任由他发挥想象力,深深叹息一声,别过头去。
太子并不强求,又低低咳嗽一声,缓缓道:“晚晴,孤的时间不多,但这一辈子,总会等下去。”
再后来,他登基了,不再提起这事,她自然也没想起。
如今忆及往事,才恍然发觉……那人竟是至死都不曾等到个结果。
慈宁宫,正殿。
李太后等在殿中,对儿子的到来,显得并不意外:“天气凉快了,皇上倒是好大的火气……这么急匆匆的,为的什么呢?”
凌昭已经不耐烦坐下说话,向太后问了安,遣退殿内的随从,开门见山:“听说母后给朕认了个好妹妹。”
李太后不否认,气定神闲:“这是最好的安排。皇上,你贵为帝王,行事不可任性妄为……”
她抬起眼皮,看着他,一字字道:“你亲口宣布贞烈皇后病逝,那就该趁早断了你的念想,从今往后,只有哀家的义女宛儿。”
凌昭目光冷锐:“宛儿?”
李太后脸上现出一丝柔和的笑,点头:“是,宛儿——这是哀家给她新取的名字,她很喜欢。”
凌昭上前一步,玄色广袖下的手,逐渐攥紧,骨节泛白。他语气不带温度,冷硬道:“宛儿岂是人人能叫的?”
一想到以后随便什么人,都能冲着江晚晴温柔唤一声宛儿,他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的佩刀,忘记了这是在皇宫,只当仍是在北地——结果当然摸了个空。
李太后淡然:“自然不是,哀家能唤一声宛儿,皇上作为义兄也可以。”
凌昭沉默良久,冷笑一声:“当年母后也赞成儿臣和晚晴——”
李太后皱了皱眉,打断:“是,那时候,哀家的确想要晚晴这个儿媳,可后头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旧事重提不过徒增感伤,又有何意义?哀家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惜始终未能如愿,如今早已把宛儿当成亲生女儿疼爱。往后,皇上可以用兄长的身份爱护她、照顾她,却万万不能起龌龊的心思。”
凌昭拧眉,转身便走:“荒谬。”
太子在后殿,李太后在这里,他已经猜到江晚晴会在什么地方。
果然,李太后见他直往西殿去,大惊失色,由刘实扶着起来:“你站住!”
凌昭生的人高腿长,走起路来龙行虎步,自有天然优势,岂是他们能追上阻挡的,不消片刻便到了西殿门口。
宫人跪了一地,高呼万岁。
凌昭目不斜视,推门进去。
室内弥漫着她惯用的冷香,幽幽的,天地刹那寂静。
江晚晴捧着一卷书,看见他,放了下来,走上前行礼:“……皇上。”
凌昭没有扶她,从小到大,这几乎是他第一次不曾伸手,只是等着她下一句话,迟迟没有等到,他心里微松了口气。
——她也是不愿意的。
凌昭伸出手,刚碰到她的袖子,她就缩了回去,退到一边,目光看向他身后。他拧了拧眉,回过头。
原本侍立在侧的宫人,一看见他冷的像刀子的眼神,立刻逃也似的都退了下去。
人走光了,凌昭随手带上门,神色柔和下来:“母亲自作主张的事,我来处理,你无须放在心上。”
两人独处,他连朕都不用了。
江晚晴看了他一眼:“自作主张?”
凌昭冷下脸:“这声皇兄,你想叫么?”
江晚晴低下头,坦诚道:“不想。”
凌昭心里越发柔软,微微笑了笑:“我也——”
江晚晴冷淡道:“原本我对太后说,我是你的皇嫂,便是换了身份,也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