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在喘气,一个在抽泣。
林茂跟沈良互看了好几次,都很无语。
陈时缓了缓,他抹掉脸上的冷汗,“我俩怎么跟难兄难弟似的?”
黄单在擦眼泪,闻言就笑了一下。
陈时愣愣,半响说,“你这人真有意思,我来这儿几天了,一次都没见你笑过,这会儿哭的都快化成水了,竟然还笑的出来。”
这回换黄单愣了。
他听到陈时说,“不过你笑起来,还真是……”
这话就到这里停了。
话说到一半很讨人厌,陈时偏偏没有那个意识,黄单又不是个喜欢主动的人,就没缠他。
城隍庙也是批发市场,热闹非凡,人很拥挤,如果沈良不来,气氛会更好,可是林茂似乎走哪儿都喜欢叫上他。
路边有算命的,林茂凑了过去。
老头在他脸上看了看,再掐指一算,就来了一句,“小伙子,你最近是不是梦比较多?”
林茂一听就愣了愣,难道自己走了狗屎运,刚来就遇到高人了?他点点头,说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头高深莫测的眯了眯眼睛,“梦到的都是同一个人吧。”
林茂这回真信了,这就是高人,绝对的高人,还不要钱,他从半蹲着变成蹲着,跟老头废话了好半天,结果没想到算着算着,五十就没了。
看似算出来了,其实屁也没算出来。
林茂离开了又折回去,看到老头在给一个女生算命,那女生说自己睡觉做梦。
接下来,老头用的是相同的套路,套走了女生口袋里的钱,比林茂还要多。
但是穷人的五十,跟富人的一百不是一个概念。
林茂气得要死,要不是沈良拉着,他已经冲过去给那老头一脚了,唠唠叨叨的说五十得买多少吃的啊。
沈良说,“那老头没偷没抢,是你自己把钱递过去的。”
林=林茂一脚揣在石狮子上面,疼的他心一抽,抱着腿就嚎,“他骗了我,死骗子!”
黄单跟陈时站在一边,不参与。
当天下午,陈时就回学校了。
黄单该干什么干什么,知道他还会再来的。
一天夜里,林茂肚子疼,他要去上厕所,让黄单陪他去。
黄单困的不行,“床底下有痰盂。”
林茂说,“我蹲痰盂拉不出来,舒然,你陪我去吧,我们去去就回。”
黄单没办法,哈欠连天的穿上衣服出门。
这时候,隔壁的门突然开了,林茂吓一大跳,人往黄单身后躲。
黄单抽抽嘴,这时候背后才是最可怕的吧。
齐放趿拉着拖鞋,头发蓬乱,“你们也是要去厕所?”
黄单点头。
于是三人结伴同行。
深更半夜的,巷子里连只耗子都没有,静的吓人。
林茂没话找话,他问着齐放,“你真的是十八岁?”
齐放摸了把络腮胡,露出一口白牙,“我永远十八。”
林茂对着夜空翻了个白眼,“你经常在屋子里弹吉他,我们还以为你是音乐学院的。”
齐放说,“爱好而已。”
三人聊着天,不觉得巷子很难走,很快就到了厕所。
黄单先出来的,齐放在他后头出来,俩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子味儿,没别的法子,只能等夜风来把那味儿吹掉。
齐放仰头看天,“月亮真圆。”
黄单,“嗯。”
齐放清清嗓子,“我算命真的很灵的,你要不要算算?”
黄单说,“不算。”
齐放神秘兮兮的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算,因为你没命可算。”
黄单没说话。
齐放龇牙咧嘴,“我只是开个玩笑,不好笑吗?”
黄单还是没说话。
齐放脸上的笑意顿住,尴尬的说,“抱歉,我以为你不介意的。”
黄单说,“没有人不介意。”
齐放抓抓头发,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在黄单边上蹲着,一声不吭的抽起了烟。
黄单闻着烟味,想起了陈时。
厕所里的林茂裤子都没穿好就出来了,他把裤子往上提提,“卧槽,里面黑漆漆的,差点吓的半死。”
“你俩怎么了?”
齐放把烟掐掉,“我惹张同学不高兴了。”
林茂哈哈大笑,说真的假的,手往黄单的脸上捏。
黄单躲开了,“你的手很臭。”
林茂闻闻,臭的他鼻子都要掉了,这里也没个水龙头洗手,只能忍着了。
回去的路上,林茂跟齐放说话,黄单一言不发。
之后黄单跟林茂每天都去画室画画,白天不在房间里,只有中午回来烧饭,他们没再遇到齐放,吉他声倒是常有,都在夜里,跟之前一样,明明是个糙汉子脸,却弹出弱不禁风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