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皇宫,李云逸始觉后背凉飕飕的,全是汗,幸亏皇上终是爱才心重,否则强迫坚持,自己唯有弃官潜逃一途。他可没那种自觉,强迫自己忍辱负重。
后怕的靠在马车垫背上,情绪慢慢平复,这一冷静下来,思维立刻活跃起来,心中一动,皇上劳心费力的设置控鹤监就是为了安置二张那么简单吗?视野顿时开阔起来,最近她又是派人去看被幽禁的儿子,又是想设立控鹤监,会不会与立储有关系呢?
他不禁分析起来,派人去看李显肯定与立储有关,这说明她已经动了立储的念头,虽然不知她会立谁为太子,但有一点是很明确的,无论是她的儿子,还是侄子成了太子,诸武势力和拥护李唐的势力都免不了势成水火,很可能斗的两败俱伤,这点则天皇帝应该比谁都清楚,也是她摇摆不定,难以确定太子的一层顾虑,而且两方势力没有缓冲,很容易失控,因此在立太子之前,她急需引进第三股势力来缓冲对立两方的直接冲击,而且这第三股势力必须是她绝对能控制的,那么她在这时候想出设立控鹤监的主意,会不会就是想把二张培植成这制衡局势的第三股势力呢?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非常大。
呵呵,若是真的,岂不是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弄臣自然要有势力了。
车到府门口,李云逸下了车,结果又上了车,因为相王府亲卫统领东方平已在府中候他。来到相王府,只见相貌俊雅的张说赫然坐在大厅里,心里顿时明了。
李旦望见李云逸的身影,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先生,一日不见,本王这心里就像缺了什么似的。”
张说也站起身来,微笑望着从容走进大厅的李云逸。
李云逸淡淡一笑,心道,太夸张了吧,嘴里则说道:“劳殿下挂怀,宇轩实在罪过。”说着目光温和的望向张说,笑道:“道济兄也在。”
张说施了一礼,笑道:“下官见过李大人。”他这时候又守起礼仪来了。
李云逸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哑言失笑,道:“张大人不必客气。”说着似模似样的也给他施了一礼。
张说心里差点没笑破了肚子,谁让他今天碰见自己不事先透露个信息呢。
三人笑着各自就座,李旦笑道:“先生,本王已经跟道济介绍过了任务。”
李云逸瞥见了张说眼中流露出的一丝冷芒,显然对这自毁声誉的任务有些不太情愿。
果然,见他说道:“元之既然推荐了属下,又得殿下吩咐,属下勉为其难也要为殿下尽力完成。”
李云逸淡淡一笑,说道:“古有苏秦、张仪游说天下,为王暗谋,千古留芳。道济兄岂能让古人专美于前,你就是殿下的苏秦、张仪,只身暗谋,责任非浅,殿下成败系于你一身啊。”
能得李云逸比美苏秦张仪,张说心里舒服了许多,儒雅笑道:“道济怎敢比美古人先贤,唯尽心尽力效忠殿下尔,不敢轻忽。”
李云逸见他心里没了勉强,这才详细跟他交待了扶持弄臣的重要性、计划及注意事项。
相王、张说听完,暗自叫绝,越信服。
李云逸笑道:“宇轩也只能谋划个主线和大框架而已,剩下具体的就要靠道济兄随机应变,临场发挥了。”
张说起身敬服的笑道:“先生神机妙策,布局深远,奇诡难测,定会生出奇效。道济佩服万分。”他也随相王改称李云逸为先生了。
两人又商量一下联络的细节,然后一同告辞,离开相王府。
张说瞅了一眼李云逸身后的男仆,风liu倜傥的笑道:“宇轩,在下做东,咱们去把酒言欢如何?”
李云逸知他重情,不好抹了他的面子,遂笑道:“道济兄盛情,宇轩奉陪就是了。”
张说非常高兴,喊来自家马车,请李云逸上了车,缘儿吩咐了纪良一声,随后也跟了上去。
车到天津桥南停下,张说陪着李云逸下车,只见飞桥玉雕,杨柳雪绒。南去大街,宽敞而洁净,两侧高堂邃宇,层台累榭,酒楼店铺,鳞次栉比,喧哗而热闹,非常繁荣。
张说却没有沿着大街而行,而是沿着江堤向东而去,行百多步,只见杨柳雪绒笼罩间露出多个精美的楼阁,依稀有丝竹吹弹声、歌女轻唱声从精致楼阁里头传出。
李云逸心里一格愣,不禁瞥了毫无觉悟的缘儿一眼,心里暗自埋怨,这张说带自己去什么地方不好,偏偏来这青楼烟花之地,岂不是唐突了身边的冰清佳人。其实他也知道这怪不得人家张说,他怎知缘儿是个女子呢。
张说引着他们走进其中的一栋红袖阁。在东都提起红袖阁,相信没有几个男人不知道的,因为当家的是花榜状元苏雪烟。其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愧刹了无数的才子名士,是整个东都贵介公子们最朝思暮想的美人儿。张说的面子够大,很快就被人引到了二楼中间的一个屋子。
缘儿不知这是什么地方,还以为是酒楼呢,淡淡瞥了一眼,就把心神放在四周的动静上,李云逸的安危才是她最关心的。
屋里的几名俏丽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