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恪闻言,挑了个舒服的姿势悠闲的坐好,看着九公主,他一脸不屑,“你凭什么不让他回国?”
他今天过来就是做好了被元蕤儿诘难的准备,他敢过来,就不怕她出幺蛾子。
九公主被问住了,愣了下,她没底气的说,“他是我捡到的,是我的。”
九公主听说两国要交换战俘,本没有留心,一回神才意识到交换战俘不就意味着谢宥一也要回国了?还没走到花园她就返回别院,心急的只恨自己跑得慢,哥哥今天过来一定是和他说回国的事情,她要阻止!
听九公主这样说,元恪冷笑,“好,就算他是你的。你问他,是想回国还是想留在公主府。”
元恪看了谢宥一一眼,低头沉默了。柔粉色宫绦在她指尖被蹂捏的满是褶皱,她没勇气问出那句话。
何必问呢?问了他也是沉默,而沉默足以说明一切。
她没有理由让他留下来,就像她没有理由要求他做这做那。她虽是公主,却不是他的公主,他不奉养她,也不保护她,她于他不过是敌人的关系。
命运让他们相遇,命运又让他们分离。
他已经二十七岁,有漂亮的妻子和活泼的小儿,他说起来的时候总是一脸温柔,他应该特别爱他的妻子,所以偶尔说起的时候眼中总是情意绵长。
她不是不嫉妒,不是不伤心。她生的太晚,又和他隔着千山万水,她不可能在他弱冠娶妻时候央求哥哥为自己做主,她只能错过他。青溪以前念过汉人一首诗,里面有句叫,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说的不就是他和她吗?
此次一别,相见再无机会,就算她泪水流干衾枕尽湿,也换不来他回来。
她曾经要努力的抬起头仰望他,现在,她又要眺望他了,隔着山隔着水,隔着万里距离。
谢宥一看见了九公主眼中的伤心欲绝,心里堵的难受,他偏过头去,努力让自己不去看她。这个小姑娘才十四岁,活泼娇憨,值得北朝最好的青年才俊捧在手心,她这一腔情意他只能装作不知道。
九公主眼泪落在地上的时候,元恪和谢宥一都慌了。那眼泪一滴一滴,生生的砸在地上,在青砖上开出一朵一朵的小花,可这是伤心的花朵。
以前九公主哭的时候,恨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伤心,让所有人来安慰她,这一次,她哭的无声无息,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强忍着眼泪,没想到还是掉下来了。
元恪手指依旧不紧不慢的敲击着桌面,不同的是这次毫无节奏和韵律,听起来杂乱不堪,恰如他现在的心境。余光中他看见谢宥一刚写的东西,墨迹早已干透,谢宥一和元蕤儿三个字相依相偎,排列的整整齐齐。元恪没想到谢宥一字儿竟写的不错,颇有阳刚之气,可能是因为他病了太久,手腕无力,这字看上去有些虚浮。
突然,九公主一个箭步上前,重重的跪在元恪面前。
元恪从谢宥一的字上回过神来,正惊诧,九公主开口道,“哥哥,请让我去和亲。”
她说完这句话,元恪震怒的起身,“胡闹!”
不等元恪再开口,九公主膝行上前一步,“哥哥请听我说。蕤儿爱慕谢将军。他就像草原上的雄鹰一样,终要展翅高飞,我知道北地留不住他。既然不能嫁给他,那我就愿意努力离他近一些。我今生只爱慕他一个,除了他,我谁也不嫁。平凉郡主不愿意去和亲,蕤儿却愿意,何必强人所难呢?请哥哥答应蕤儿,蕤儿不胜感激。”说完再拜。
元恪闻言怒斥道,“你知不知道羞耻?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朕的亲妹妹去和亲,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你倒好心,还想替平凉郡主去和亲,她配不配!元蕤儿,朕警告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朕的底线,和亲的事儿你若再提,朕现在就杀了谢宥一!”
元恪眼中怒火滔天,冷冷的看了谢宥一一眼,他不必再多说,九公主都已经看懂了那眼神背后的意思。
让自己亲妹妹去和亲,不说南朝人嘲讽自己软弱巴结讨好萧越,单是洛州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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