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先有风险共担,后有风光同享。如果你与一个人有分歧,又必须要和他打交道寻求某种共识,最好的办法只能是这样,然后两人才可能有共同的利益出发点,坐下来商量事情。
虽然没醉,但酒意还是有的,这种情况下不适合练习内家功夫,各种功夫都不可以带醉去练,包括醉拳,其实醉拳在练功的时候,也是不喝酒的。偏偏游方的剑法,不仅包含炼境之术、神识之功、阴阳生煞相合之妙,与内家功夫也是密不可分。
他回到自己房中小憩片刻,起床后运功吐纳尽量散去酒气,然后沐浴更衣,仍然是在午夜来到山庄后方的山林中练剑。
这一次练剑,他没有运转内家劲力,而是以神识引剑意,缓步游身出剑,动作很慢并不像舞蹈,手中的剑看上去似乎很凝重,以剑为灵枢,运转白云山中的地气,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练剑,随即就发现向影华来了。
神气蛰藏的再好,走到对方神识扰动的范围之内,除非是早已潜伏毫无可感,否则不论再高的高手只要稍动就会被发现。
向影华察觉到游方发现了自己,随即出手了,这一次,她竟在林中起舞。
游方看不见她,但是神识可以感应到,元神所见比亲眼所见还要清晰。月光照不到林中,向影华在树影中起舞,但天上洒落的月华随着地气运转,在山林上空竟呈现出匹练般的淡淡光虹旋绕。
耳中听不见手链发出微鸣声,但神识仿佛感应到月影流华如倾诉吟唱,妙曼至极令人眩然迷醉,她宛如月影下真正的仙子。
但别忘了,这同时是一场斗法,随着向影华在林中起舞,游方剑意运转的地气由远及近脱离他的控制,如无形的潮汐反卷而来。假如真是生死相斗,游方应该在第一时间挥剑地气灵枢纠缠,或许能够逃脱。
如果一定是不死不休,他应该尽全力持剑冲进山林近身格击,若有一线机会抓住她手腕,可以将她放倒。
但两人是在“合练”,游方既不可能逃跑也不可能拼命,甚至根本不想打断这人间未遇之美妙月舞,只有运转剑意与无处不在绵绵深致的攻势相抗。这次他可领教到向影华的厉害了,本是剑意凝重,到后来手中这柄剑真变得越来越沉重。
他仿佛是在惊涛骇浪中行走,却要竭力稳住身形,不得不激发出所有的潜力,剑意如凝一丝不乱,只有如此,才能不扰乱她的月舞,与之激应相和。
向影华没有一丝杀意,假如游方坚持不住剑意一乱,她自然就会停下来。换一种假设,假如向影华真要杀他,游方错过了最初逃跑与反击的机会,陷入这种缠斗,那是一点胜算都没有,毕竟秘法修为相差太远了,向影华几乎随时可以杀了他。
临别之前的这个夜晚,月影仙子向游方展示了世间一流高手真正的厉害,却是这样一种令人心神皆醉、无声印入元神的美妙剪影。可以肯定一点,游方这一辈子想忘都忘不掉。
游方坚持了多长时间,或者说向影华起舞多久方歇?与他们前几夜练剑一样,差不多还是一个时辰左右,似乎是很自然的收剑。但游方的头顶,看上去已经冒烟了!
他又不是一炷香,怎么会头顶冒烟呢?那其实是汗,不是淋漓大汗,而是绵绵细汗,从最初不用内劲到最后全身劲力彻底激发,血脉运转随剑意沛然,细汗绵出随即在月光下化为蒸腾的朦胧白雾。
……山庄别墅三楼的某间客房,万书狂与向雨华夫妇站在窗前说着悄悄话,万书狂带在惊叹的语气,望着远处的山林低呼道:“老天,那竟是影华的月舞!”
向雨华小声道:“她与兰德先生在练剑,你在松鹤谷时,又不是没见过他们在祭坛上合舞?”
万书狂更加惊讶:“你是说兰德先生与影华的月舞对剑?这怎么可能!”
向雨华:“这有什么不可能?她化神识为神念之时,从天机大阵中领悟这段月舞,从此人称月影仙子,虽然从未与人对舞,又不表示她不会这么做。在松鹤谷祭祖地灵枢仪式上,你还看不出苗头来吗?”
万书狂:“我不是这个意思,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假如兰德先生真在与她对剑,我待会儿是不是得过去把人背回来啊?”
向雨华伸手轻轻捅了丈夫一下:“影华自会注意分寸,哪用你瞎艹心?兰德先生也当真了得,我竟看不透他的修为究竟如何。他们都是各方面皆出类拔萃的年轻人,影华的仰慕者自不知有多少,而那位兰德先生……,唉,这样的人走到一起反而极不容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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