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没有,还会兴起爱才之心。
……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一种傲慢。
因为袁谭藏在心底,视为毕生死敌,除之而后快的人,天下只有一位,就是他的同胞弟弟袁尚——恨不得食其肉,寝处其皮。
“这个么,自然,自然,”郭图了然,“我已派人去青州探问,说不定将来陆廉就是大公子的姻亲啦!若有这样尽心竭力的部下,大公子难道还要担心比不过三公子吗?”
袁谭的眼睛亮起来了。
他也听说过陆廉有个妹妹,生得十分美丽,并且一直未曾婚配。但对他来说,女子美貌算不得什么令他特别在意之事,因此也不会因为这样的隐隐听闻就对陆白生什么心思。
但现在想一想,他心中开始蠢蠢欲动。
如果趁着青州危难纳了陆白,他自然就有了借口派遣使者,以姻亲的身份与陆廉来往。陆廉毕竟是女子,也许会认下这门亲事,当然若她与乱世中大多数诸侯将领并无不同的话,她也许会不管不顾唯一妹妹的死活,全然不理会来自袁谭的示好。
但这门姻亲仍然是存在的,并且仍然会对刘备与陆廉之间的君臣关系产生影响。
想到这里,袁谭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郭图。
他很想尽快全据青州,但经过上一次的惨败后,他已经冷静许多,并且逐渐明白在这种情况下,让别人替他厮杀,比他自己上阵厮杀更好。
郭图捻了捻胡子,给了大公子一个肯定的微笑。
“大公子且放心,”他说道,“除却剧城,东海亦有安排,必令孔融田豫四面楚歌,不得不拱手让出北海才是!”
“这是什么……这,宣高兄,宣高兄你这是!”
当昌豨走进东海郡守府时,他怀疑自己的结义兄长被什么怪东西附身了。
因为臧霸身体一直很好,从来不会得病,前两日还拉着大家出门去打过猎!可今日为何病得这样重了!
他的额头上裹着一条白布,身上盖着小被子,靠在凭几上,看姿态似乎虚弱极了。
……但面色还是很红润,脸上的肉一块块地也很饱满。
而且听到昌豨带了颤音的问询时,臧霸还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里藏着很多个意思,但是对于昌豨这个跟随臧霸很久,且时不时会被他坑一把的小弟来说,这个意思可以简略点当做“你是猪吗?”来理解。
这位态度不太好的病人虽然头上包了白布,身上盖着被子,但面前没有摆什么药汤,而是摆了一箱子金饼,闪闪发光,颇为显眼。
……这就更诡异了。
“咳,咳咳咳,”臧霸将蒲扇一般的大手团成一团,放在唇边咳了几声,“适才青州有使者来……”
“青州?孔北海来求救么?”昌豨问道,“可是袁谭发兵了?”
“不,”臧霸一本正经地说道,“是平原来的使者。”
昌豨看了看那盘金饼,又看了看臧霸装病的架势,忽然就明白了。
“袁谭派使者以重金来说阿兄!”
以重金来说他,要他作壁上观,既不救刘备,也不救北海!当真小人!
他很想气势汹汹地再加上一句,甚至再加上几句!
比如说臧霸当初见大势在刘玄德处,便故意捆了孙康去投诚,还特地不带上他!
那一日在下邳的酒宴上,臧霸哭得那么大声!那全是假的!只有他才是真心想投刘使君!他!
臧霸似乎根本不在意昌豨那指责的眼神,他只是装模作样地咳嗽过之后,才叹了一口气。
“我原本想要发兵的,但是你也知道,我现下病了……”
“是,”昌豨忍着气说道,“宣高兄病得及时!”
“唉……”臧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因此只能让你替我跑这一趟了。”
昌豨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但是既没闭上,也没有想好该说出什么话来。
“身边这几个兄弟里,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臧霸虚弱得快要睁不开眼,却还在勉力坚持着说道,“我是生病了,无力管着兵了,你替我去一趟青州吧!”
几个兄弟里,昌豨论智谋,论勇猛,都比不过旁人,臧霸有什么可信他的?
他就一件事值得信任——他是这几个兄弟里,最为亲近刘备,最想跟着刘备混饭吃的。
因此言外之意也很明白了:我收了钱,那我得装病,我不管青州和徐州的事了,但你要是接管了我的兵,那肯定也不是我收钱不办事啊!
……昌豨看了看这一箱子的金饼,又看了看躺在那里再次装病,而且眉眼间全是坦然的臧霸,总感觉自己还是想说点什么出来。
……但他最后也没能找到一个恰当的形容词来形容这位带头大哥。
第255章
这位东海泰山军的昌将军自开阳出发,来剧城拜访田豫时,田豫正拿着一卷青州诸郡县士族阀阅事的竹简在发呆。
他虽然不知道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郭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