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奠子(完)(2 / 4)

几家的,还有许多村民的口供,戚浔一页一页的看,又分门别类的齐整好,等傅玦养好神,她已经将卷宗整齐完毕。

时近午时,天穹暖阳高照,他们的车马疾驰在山道上,若不去白石县县城直接上官道,可少用半日时辰,然而再如何算,都要在马车上渡过一夜。

离京时二月初,如今已进二月中旬,山野层林尽染苍翠,徐徐微风中能闻到青草花香,戚浔掀开帘络看外头景致,面上有些自得其乐的悠哉。

傅玦坐在主位上,虽未与戚浔说话,却将她一颦一蹙看在眼底,他忽然问:“洛州义庄在何处?”

戚浔心底警铃大作,傅玦先前好奇过她的出身,这也无可厚非,可如今怎越问越细?

她缓缓转过脸来,“就在洛州城外,世子可去过洛州?”

洛州在京城以南,幽州在大周最北,戚浔料傅玦未曾去过,可谁知傅玦道:“幼时去过一回。”

见戚浔意外,傅玦道:“幼时随父亲去过。”

临江侯傅韫已战死,傅玦如此提起,戚浔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道:“那世子可去过洛州的沧浪湖?”

沧浪湖为洛州盛景,傅玦却摇头,“不曾去过,那时去洛州,也不过匆匆而过,后来父亲带我去了幽州,便再未南下过。”

戚浔叹气,“卑职也未去过,听闻景致极美。”说至此又话锋一转,“听闻世子十岁上便上了战场,果真令人敬服。”

恭维上司总不会错,可傅玦道:“并非为了上战场才去幽州,当年我生母过世,父亲不放心留我在京城,这才将我带去幽州。”

傅玦是傅韫的庶出子,而临江侯夫人膝下并无所出,他生母一过世临江侯便将他带走,可想而知嫡母待他并不好。

她却没想到傅玦会对她说这些,戚浔意识到自己知道的越来越多了,她赶忙将话头带回到洛州义庄来,“竟是如此,卑职当年去义庄也是情势所迫,卑职虽说见过死人,可在义庄敛尸,却不止和死人打照面那般简单。”

傅玦似乎很感兴趣,“那是如何?”

戚浔觉得说自己如何敛尸,比听傅玦说他的家事来的轻松,于是大大方方的开讲,且当是为这无趣行程找些乐子,“要给有人认领的死者整理仪容,还要给死者上妆,您能想象吗?卑职还未学会给自己描眉,便先会给死人描眉了……”

本是心酸旧事,戚浔却讲的妙趣横生,她清脆的声音传出车厢,外头沈临几人也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要靠近车窗问一句缘故,戚浔便扒开帘络与他们解惑。

沈临自小学医,与验尸有些共通之地,亦说起自己学医医人见了多少可怕伤病,如此一路上将彼此学艺入京讲了个七七八八,戚浔莫名觉得与他们亲近了几分。

天黑前他们便上了官道,既不在白石县停留,今夜便要彻夜行路,待暮色降临,月朗星稀,未在白日养神的戚浔终觉困顿,今夜要歇在马车上,虽不能躺着睡,可好歹比马背上强,戚浔靠着车璧酝酿睡意,傅玦却开口喊她。

“你今日是不是忘了上药?”

戚浔醒过神来,借着一丝月光从包袱里摸药油,忽而“呲”的一声,是傅玦点亮了火折子,“找到了吗?”

“找到了!”

戚浔摸出药油,又将自己裙摆往上掀了掀,拉起裤脚露出纤细小腿,那日红肿青紫的伤处如今已经消肿,只剩下一痕淤青还有些疼痛,傅玦举着火折子,没有熄的打算,戚浔略一犹豫,侧了侧身自己上药。

车厢里漆黑,火折子的光亮将戚浔的小腿照的白花花的,傅玦掠过一眼便不再看,戚浔倒也利落,很快便将裤脚放下,傅玦又道:“肩上的伤呢?”

戚浔忙道:“已是好了!”

傅玦略一犹豫,将火折子熄灭,嘱咐道:“睡吧。”

马车辚辚,颠簸不断,戚浔却很快睡意朦胧,迷迷糊糊之间她只觉身上多了一层什么,又有人将帘络放下将夜寒挡在外头,她无力睁眸去看,索性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她正睡意香甜,马车却忽然提了速,颠簸更甚,以至于她惊醒了过来!

定眸一看,却见马车空荡荡没有傅玦的身影,她手脚虚软的拉开帘络,外面驾车之人竟变成了张伯,张伯狠命的抽打马背,一边回头去看,口中焦急的道:“逃,小姐,我们快逃——”

戚浔一颗心跳的飞快,耳畔响起了急迫的马蹄声,马蹄声越来越近,又以围堵之势朝她们涌来,戚浔急的呼吸不畅,远处的喊话声好似索命的鬼魅。

“抓住她们,那是永信侯府的公子和小姐!”

“抓住侯府逃奴,拱卫司赏赐百金!抓住永信侯府的小姐,赏赐万金!若能把永信侯府公子的尸体带回去,赐二等爵并拱卫司副指挥使!”

刺耳的吼叫声伴随着马蹄声越靠越近,张伯却忽然将缰绳交到了戚浔手里,他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睛道:“小姐,自己逃!逃的越远越好,张伯去绊住他们!”

戚浔来不及说话,张伯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她无声的喊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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