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看看发现的,先是有人闻到了腐臭之位,还以为是有什么猫猫狗狗死在里面,可没想到——”
她话没说完,一旁盛装华服的妇人插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是芙儿,她好端端的来这里做什么!”
宋怀瑾不认识这人,傅玦看了一眼戚浔,出声道:“这是淮阳侯与淮阳侯夫人,孙菱怀疑死者是侯府二小姐,且侯府离此处不远,便也去叫人通知他们,我们都刚到。”
大理寺的人不知这二人名头,戚浔却再知道不过,适才李廉便提过淮阳侯府,可戚浔没想到他们来的比大理寺还快!而那日遇见的两个妇人并未跟在他们身边,因此淮阳侯夫妻并不认得戚浔,只见她是个女子,对她多有打量。
淮阳侯夫人钱氏年不至四十,容色端华明艳,而她生的一双吊梢凤眼,开口时语声强硬独断,果然与传言之中相差无几,有这样的主人,自然才有敢当街掳人的仆从。
一旁的淮阳侯余明堂相较之下则要温文些,他广袖长袍,负手而立,乍看之下有些凛然况味,然而往仔细了瞧,便能瞧出眼下因纵情酒色而生的青黑之色。
他往孙菱说的假山方向看,很是紧张的道:“芙儿是不可能一个人来这般荒芜之地的,可是……可是她已经好几日不回家了。”
钱氏显然也是担心的,想看却又十分畏怕,又侥幸的想,这绝不可能是余月芙出事,这时孙菱摇头道:“我虽然未看清脸,可认得那件宫裙,那宫裙,还是上月我们一起去锦绣坊裁的,除非,除非还有别人裁了一模一样的宫裙。”
多说无益,宋怀瑾望向远处,“请郡主带路——”
孙菱深吸口气,往不远处的湖边假山而去,汀兰湖的湖水尚算清澈,岸边的假山未曾损毁,却暂未置景,如今光秃秃的还生着些杂草。
沿着湖边小径行至假山旁,孙菱指着黑幽幽的入口,颤声道:“就、就在里面——”
她很是害怕,这时,跟上来一个天青斗篷的姑娘和一个蓝袍公子,那姑娘先开口道:“菱儿,我们来陪你——”
这姑娘走到孙菱身边,那蓝袍公子又大着胆子走在最前头,孙菱便拉着姑娘的手跟在他身后进去,边走边道:“这里头有三条主路,路上共有十三四个出口,我们今日,是听说园景恢复了大半,才来游园,怎么也想不到会遇上这种事。”
芷园正是以太湖石堆叠的假山而闻名,假山临湖而建,绕了大半个湖畔,奇峰险峻,迂回曲折,又分上下两层,三条主路被石壁隔开,交错起伏,再有支路岔道无数,光出口便有十多个,假山下是通往永信侯府方向的活水暗渠,行走之间,能听到脚下有潺潺水声,偶至险要之处,甚至能看到丈余下的暗流。
入假山如入迷宫,洞中昏暗,至峰顶有间隙处才得天光照进,明暗错落,回环迂折,再加上几段路陡峭邻水,更添了险奇野趣,入园者莫不至此攀玩。
发现尸体之地距离最西侧的入口并不远,最前那蓝袍公子走至一处即将下行之地驻足,往前一指,“就在下面一点——”
宋怀瑾掏出火折子点亮,“你们在此等着便是。”
言毕带着其他人往前,戚浔亦提着箱笼跟了上去,刚走了几步,她便嗅到了一阵腐臭味,假山山洞里小道迂回,遇见天顶缝隙或是靠近出口,便通风极好,若前后曲折闭塞,则给人窒闷之感,他们下行至一处低洼犄角,一眼看到了死者的尸体。
火折子的光亮照亮方寸之地,着一袭粉色袍衫的女尸靠坐在石壁凹陷处,这样昏暗的角落,便是个活人躲藏在此都要将人吓得失魂,更莫要说还是一具女尸!
尸体一看便已死亡多日,死者头脸布满青紫瘢痕,略显肿胀,紫色的树枝状血脉在颈部和面颊上蔓延,不似人形,再加上此处光线实在昏暗,乍看上去,像个死人出殡时身着彩衣的纸扎人,山洞里凉意颇重,此处就更是阴森渗人。
宋怀瑾嫌火折子不够亮,便道:“太暗了,出去找火把来!”
王肃应声而去,众人开始打量这处洼地。
这是一处岔道,先下行,走过一段嶙峋甬道复又上行,上行后是只容一人通过的逼仄石门,石门之后才又回到主道。
此岔道平添奇趣,女尸所在之地亦在视线盲区,且因极不好走,除了胆子格外大又手脚利落的,只怕无人会往此处来,这一点,只需从小道间保存完好的青苔便可看出。
洼地二尺来宽,能容下的人不多,戚浔将箱笼放在角落,先去看地上的青苔,片刻,又去看死者伸着的腿脚,“往石门去的方向,地上青苔未有被踩踏过的痕迹,死者的鞋底,也没有沾上来路苔色,她应当是死后被人送入此地的。”
她说完给自己戴上面巾护手,就那般欺近死者靠着石壁的上半身,又拉了拉死者的衣领,去看她脖颈和头脸,孙菱三人虽然害怕未曾下来,却也对底下有些好奇,三人往下探看,便见戚浔毫不避讳的靠近女尸,当下都倒吸一口凉气。
绿衣姑娘轻声道:“这便是你说的大理寺女仵作?”
孙菱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