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廉先道:“属下带人几乎跑遍了全城的药铺和医馆,都没有发现可疑之人,这等剧毒卖的时候,大家都会掂量掂量,谁若是要买许多,他们自然有印象,可属下一一问过,他们都没见过这样的人。”
宋怀瑾跟着道:“下官带着人去调查了城南几处乞丐窝,被选中送信的两个小乞丐还记得那人模样,其他人却没什么印象,不过我已经交代了几人,若是再遇上那日之人,便早早去衙门禀告,若当真抓到人,重重有赏。”
三人入后堂落座,李廉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狐疑道:“这个时辰了,怎么江校尉还没来。”
傅玦也觉得古怪,随即又想,江默未至,戚浔也没来,虽然没有她的差事,可她素来勤恳,往日总是比其他人出现的更早,难道说……
他剑眉微蹙,一定不会是他最不愿看到的那种猜测。
“或许巡防营有别的差事。”
傅玦也看外面天色,“距离午时还有两个时辰。”
凶手送信,期限到今日午时,如今未找到关键线索,两个时辰根本抓不到人,而他们投毒之地难测,官府更不可能全城布防。
“凶手要下第五次毒了。”李廉有些着急,“可是京城这么大,水井这么多,他会去何处咱们实在是难测。”
宋怀瑾道:“他投毒之处总在寻常百姓民坊,是想令百姓们恐慌害怕,帮着他造起声势,到时候百姓们都以为拱卫司冤枉了潘霄汉,便是最终给潘霄汉治罪,坊间也必生不利朝廷的流言蜚语,更有甚者,引起乱子也不一定。”
“光平头百姓似乎不够。”傅玦沉吟着,“拱卫司早有威名在外,寻常百姓不敢明着议论,且他下毒害死了人,他会利用百姓舆论,官府一样可以利用,到时候他成了杀人犯,百姓们又怎会帮他喊冤,除非,有位高权重之人帮他。”
李廉道:“可朝中百官也知拱卫司是陛下亲自掌管,谁敢轻易指摘拱卫司的不对?”
傅玦不知想到何处,凤眸忽而一寒,“如果他找的并非周人呢?”
李廉和宋怀瑾皆是色变,宋怀瑾道:“不是周人,又位高权重,那王爷的意思,他难道还要将主意打到西凉使臣身上去?西凉使臣又为何帮他?”
傅玦站起身来,“西凉人当然不会帮周人,可如果他们能得到利益,那就不一定了,昨夜宫宴之上,西凉二皇子李岑说西凉不着急议和,此番他来除了议和,更要见识大周风土人情,还要西凉和大周结秦晋之好。”
“秦晋之好?”宋怀瑾一惊,“他还想向大周求亲不成?这不对啊,他们是战败的一方,这求和,也是他们力主的,我们还没让他们割让城池,他怎还想向大周求亲?并且他说的这些话,根本就是不着急制定议和条款,而是要拖延!”
傅玦颔首,“这个二皇子狡诈多端,此番大抵是想胡搅蛮缠了,若是此案牵连到他们身上,少不得被他们借题发挥。”
傅玦边说边朝外走,“本王去凤凰池会馆交代一声。”
话音刚落,傅玦停了下来,因他看到戚浔和江默一齐进了后院,二人明显是一同来的,碰上傅玦,他们神色也是微变,很快,江默先上前行礼,戚浔连忙跟上。
傅玦道了免礼,江默便将他们走访药商之事道来,“这个姚诚是四月初买的砒石,药商掌柜的说,那些砒石可以炼制大半斤毒药,足够下毒整个洛神湖,他们应该早有准备,不过炼制的容器十分特殊,要找铁器匠人定做,这许是一条新线索。”
江默说完喘了口气,李廉快步上来,“江校尉今日晚来,便是去查药商了?”
江默点头,又看了一眼戚浔,“不过不是我的功劳,是戚仵作昨日想到的,她去药铺问了淬炼之法,想到凶手极有可能在药商那买原材,因此要了药商名目,我们一共走了七家,只在这一家找到了可疑之人,据掌柜的形容,此人样貌和胡诚很像。”
傅玦目光在二人身上滑了一个来回,吩咐李廉,“的确是新线索,你和江默一同去查。”
李廉大为雀跃,“没想到你两来得晚,竟是查到了这样重要的线索!城中铁器行和铁匠铺子,在衙门大都有名册,我们一起去跑!”
江默应是,二人又与傅玦告辞,很快离了刑部。
戚浔跑了一早上,总算没有白费功夫,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后面宋怀瑾上前道:“你怎么和江校尉一起的?”
这话问出了傅玦的疑惑。
戚浔道:“昨日少卿大人离开之后,我去了药铺,查问之后回了衙门,当时只有江校尉在衙门,见有了新线索,便与卑职一道去查问,昨日查问了四家,今日查了三家,总算有了些许眉目。”
她言辞间很是振奋,傅玦望着她那神情,心口莫名攒了几分郁气,这时戚浔问:“王爷和大人要出去?要去查何处?”
宋怀瑾道:“王爷担心凤凰池会馆出事。”
戚浔微惊,这时,外间忽然传来说话声,一个刑部小吏急匆匆跑进来,“王爷,礼部侍郎孟大人来了!”
傅玦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