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周蔚做内奸报信,甚至连杀人放火的事也让周蔚去干!
宋怀瑾深吸口气看向傅玦,便听傅玦凉声道:“将周蔚带去刑部,再带上那两个撞见过凶手的去指认。”
宋怀瑾咬牙应是,谢南柯一脸茫然的看着大家,想问又不敢问,宋怀瑾临走之时,便将谢南柯也一并带走。
他二人离去,唯独那画像还在桌案上,周蔚面相清俊,尤其那双眼睛,眼皮褶层颇多,眼尾微微上挑,透着一股子懒洋洋的味道,和他疏懒无为又有小聪明的性子颇为相衬,他眉毛浓密平缓,眉梢处的小痣,整个大理寺只他一人。
戚浔走到桌案近前怔怔看着,忽然,她眼瞳微缩,“那天早上去上林苑时,我第一个遇见的便是周蔚,我与他说过,前夜在齐明棠的尸体上发现了一道伤痕。”
傅玦听闻此言,剑眉也是微皱,可他的视线,却落在了那画像的眉眼笔墨上,又道:“若是如此,他是大理寺第一个知道的,并且后来我派他办差,他也是极早离开上林苑且单独行动的,有足够的时间去报信。”
戚浔再不愿相信,此刻也要逼自己接受这般可能,但这一切,还要看周蔚如何解释。
很快,傅玦带着她离开衙门前往刑部。
周蔚跟着宋怀瑾和谢南柯到了刑部之时,还在追问,“大人,到底是什么差事?莫非是查到了那望月楼的第三人?”
宋怀瑾沉沉看他一眼,未曾答话。
周蔚摸了摸脑袋,一脸茫然,又去看谢南柯,谢南柯先是上下看了他两眼,待对上他疑惑目光,又撇开了眼神。
这下周蔚一个脑袋两个大,“怎么了这是?”
看到他们来,林巍早已等候在甬道处,“王爷已经到了,你们去后堂说话。”
宋怀瑾点头,径直入后堂,谢南柯和周蔚一路跟着,走到了后堂门口之后,周蔚下意识停下脚步,想像以往那样侍立在外。
然后林巍却道:“周兄弟,你也进去,王爷是要找你问话的。”
周蔚眉梢高高挑起,那枚小痣也跟着他的动作上扬了些,他诧异的进门,果然,坐在首位的傅玦一眼看向他,不仅如此,那眼神锐利,似寒剑一般,令周蔚心底突地一跳。
而更诡异的是,在一旁窗前,还站着两个陌生的年轻人,他一进门,那二人便上下打量他。
“拜见王爷——”
周蔚心惊胆战的行礼,又忙去看戚浔,戚浔抿唇望着他,眼底意味复杂。
周蔚心底生出不好的预感,这时傅玦问那二人:“是他吗?”
那二人面色青白交加,面面相觑一瞬,一人紧张道:“有些像,尤其眉梢的小痣,身形……身形也像——”
怕答得不够令傅玦满意,这人又道:“那夜惊慌的很,火光浓烟四溢,也未曾看得分明,应该……应该是他吧……”
周蔚眉头一竖,“什么应该是我?”
那二人不敢与他搭话,只惴惴不安的望着傅玦,傅玦点了点头,摆手令二人退下,待二人出门,傅玦才肃容问周蔚:“七月初八早上,你离开上林苑之后去了何处?”
周蔚心知不妙,便谨慎地道:“那日王爷令我去寻少卿大人,看看他们得了什么线索,卑职离开上林苑,一时不确定少卿大人在何处,但料想着,他们肯定要去威远伯府和吕家的,便当先往吕家去,卑职在吕家外面,果真遇到了王司直……”
“遇到王司直之后,与他们一同走访了吕家邻里,又问了城中哪些世家与他们有姻亲,如此忙到下午,王司直说少卿大人有令,申时之前回上林苑复命,卑职便并未单独去找少卿大人,这一点,王司直能为卑职作证。”
傅玦听完,便看向宋怀瑾,“你回去问问。”
宋怀瑾应是,刑部距离大理寺并不远,他出门御马疾驰,半盏茶的功夫便可寻到王肃。
宋怀瑾离开,谢南柯若往常那般侍立在外,周蔚一个人站在堂中,心底越发惴惴不安,他咬了咬牙,大着胆子道:“不知王爷为何有此问?卑职……卑职耽误什么差事了吗?”
傅玦面上不辩喜怒,“不必紧张,寻常一问罢了。”
周蔚怎可能不紧张,大理寺是办案的,怎么倒成了被盘问的,他仔细回想那日,他找到王肃之后便与王肃在一处,虽说起来有些耍懒,但绝不至于出错,怎到被临江王亲自审问的地步?
周蔚又去看戚浔,戚浔神色克制,亦不发一言,更使得周蔚心底油煎一般,他不住地朝外看,心道宋怀瑾怎么回来的那样慢——
宋怀瑾其实只用了不到两盏茶的功夫,可对周蔚而言却极其难熬,他掌心满是冷汗,看到宋怀瑾的那刻像看到了救星,宋怀瑾回来之后道:“王爷,问过王肃了,王肃说那日周蔚的确与他一同查吕家之事,他们碰面之时,是午时初刻。”
傅玦闻言不但未曾展颜,反倒眉头紧蹙,“你离开上林苑之时,将将巳时过半,吕家住在安平坊,从上林苑催马过去,只需要小半个时辰,那中间多出来的两刻钟,你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