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破阵05(3 / 5)

两个西凉老臣对视一眼,到底叹了口气没再争辩。

……

早朝上争端激烈,建章帝拂袖而去之后,孙律自顾自离开了大殿,他径直回了拱卫司,直奔关押傅玦的地牢。

一天一夜过去,傅玦下颌上冒出了青茬,但整个人气度不减,丝毫不为身陷囹圄而烦忧。

听到脚步声,傅玦转身朝他看来,见孙律神色凝重,傅玦眉眼间反倒有种意料之中的泰然。

孙律命人打开牢门,又令其他人退下,进门便道:“你用什么法子撺掇了那些老臣?今日早朝,除了姜文昌之外,又有数人为你说话,再加上吕家和齐家暗中使力,文武百官之中大半人上谏陛下重视旧案,将陛下气离了大殿。”

傅玦也不显意外,只是道:“其实并非我用了什么法子,而是朝局本就如此,当年不也一样?”

孙律蹙眉,“当年你们三家墙倒众人推,其中多有朝局党争之力,如今,你要用这样的法子逼迫陛下彻查旧案?”

傅玦并不否认,孙律却沉声道:“但你还是想的太简单了,朝臣们如今上书,多有试探之意,没有哪个人能为了你们那桩旧案,愿意死谏到丢官弃爵,只要陛下不松口,至多数日,大半朝臣便会见风转舵。”

傅玦听着,竟点头,可开口却是:“看来你什么都未查出来。”

孙律不快地眯眸,傅玦又道:“朝局变幻终究只是外力,若大理寺和拱卫司查不出罪证,不能将凶手逼得露出端倪,那的确很难,但有一件事至少是肯定的,只要我还在拱卫司牢室中一日,此事便不会轻易揭过。”

分明是成了阶下囚,但傅玦所言,好似自始至终他才是那运筹帷幄之人,孙律冷声道:“你以为陛下当真不敢杀你?”

傅玦牵唇,神色仿佛在说:他就是不敢。

孙律面色更为难看,“你到底凭何如此笃定?”

傅玦听闻此言倒是想了想,“许是,凭舍弃一切之决心,若如此也换不来一个重查旧案的机会,那我当初,的确还不如真的反了。”

孙律下意识握紧了指节,“你当真生过反心?!”

傅玦拂了拂袍摆侧过身去,他抬眸望着气窗,一束巳时的朝阳落在他肩头,“父亲母亲祖母,宁家上下四十三条性命,再加上宁家百年清誉,如此血海深仇,若是你,你会如何?”

孙律心腔一窒,他想到孙菱失踪那几日,他恨不能将整个京城翻个底朝天,得知孙菱有可能被谋害,更想将凶手找出来挫骨扬灰。

如此便生锥心之痛,若是满门被冤杀,若是他,或许早已反了!

他咬牙未语,可傅玦却好似笃定他的念头,轻哂了一声,这一笑是在嘲弄,嘲弄孙律未经他人苦楚,自能发出高尚的质问。

孙律心底窒郁,可不知想到什么,忽然阴沉道:“你没有反,还回京统摄刑部,此番你这般以身证道,外面的人,一定很担心你吧?”

傅玦侧眸看他,孙律又道:“凭你的心性,万和绸缎庄的那个伙计必定还活着,那他如今会在何处呢?”

傅玦眼瞳一暗,想说什么,却又紧紧抿唇。

孙律如此才算解气,冷笑了一声转身便走,他本以为傅玦会开口问什么,但只等他走出昏暗的廊道,也未听见傅玦只言片语。

他心底有些失望,却也不耽误功夫,待出了地牢,正瞧见韩越迎上来。

“指挥使,查到了!”

孙律驻足,韩越快速道:“我们的人去少府监,找了织染署一个叫田万春的公公问了,他在少府监多年,竟然知道胡长明这个人,说此人当年因贪内府银子入罪,本是要死的,可当时的太后念在他是二皇子亲信的份上出面求情,保住了他的性命,我们又查了慎刑司的罪册,此人如今还关在慎刑司的地牢里——”

孙律立刻皱眉,他回头看向昏暗的地牢入口,“既然是二皇子的亲信,此人一定知晓什么,我们去慎刑司走一趟。”

韩越忙道:“可要先面见陛下?”

孙律摇头,“面见陛下只怕会打草惊蛇,先直接见人。”

韩越下意识吞咽了一下,知道此行不合规矩,但孙律顷刻间已做好了决定,已径直朝拱卫司之外走去,他连忙跟上。

慎刑司在后宫西北方向,乃惩治犯大罪的宫女太监之地,入此处者,只有极少数人能活下来,此地常年难见贵主,因此孙律带着人出现之时,守卫的太监们皆是慌了神。

孙律直接道:“奉旨查案,我要见一个叫胡长明的死囚。”

太监们面面相觑,虽不见孙律带着圣旨,但拱卫司本就是天子手眼,谁也不敢轻易问他索要御令,领头的太监一边应下,一边朝其他几人递了个眼色,而后便恭恭敬敬地带着孙律几个下了地牢。

慎刑司的地牢比外间的牢狱更为昏暗阴湿,关在此间的太监宫女不多,但凡能活多年的,皆是有贵人发过话。

太监打着灯笼,沿着甬道一路往里走,许久之后,才在一处牢室前停下,他指着角落里一个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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