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惊华!
十破阵
“三日后问斩驸马。”
傅玦重复了一遍,剑眉紧拧,“孙律可出宫了?”
楚骞摇头,“还未出宫。”
傅玦沉着脸色,傅琼见状也绷着小脸不敢多言,很快,傅玦吩咐道:“去忠国公府留个信,孙律一旦出宫,请他来见我。”
楚骞应是离去,傅玦换了和煦神色看向傅琼,“我们走。”
傅琼亦步亦趋地跟着傅玦,二人到了内院,傅玦向简清澜请安,简清澜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傅玦便将楚骞适才所言道来,简清澜听得微愣。
“三日之后便问斩?”
“当年定了三府诛族之罪,如今驸马认罪,秦氏之罪责,只大不小,但若是诛三族,长公主也在其内,因此如何论处其亲族尚未定下,不过三日之后问斩驸马,似乎已是板上钉钉,他罪孽深重,惩办虽好,但似乎太快了。”
傅玦说完,简清澜神情有些凝重,“皇帝是想快刀斩乱麻,斩了驸马,再昭告天下为你们三家平反,此事便能了了,拖得越久,坊间民怨沸腾,朝野之间也人心动荡,何况还有西凉人在京中,的确百害无一利。”
傅玦道:“旧案罪证尚未查全,并且当年卫家和宁家在证据极其牵强的情况下被屈打成招,多有太后在其中作梗。”
简清澜先是蹙眉,后又道:“但皇帝不愿查至太后身上?”
傅玦点头,简清澜也不觉意外,她唏嘘道:“圣意难违,若真是如此,你也只能忍下,往后为你们几家平反,无论是你还是陆家后人,皆要在朝中生存,若与皇帝交恶,岂非埋下隐患?”
傅玦知道其中道理,但冤案死伤无数,终究难平心底怨愤。
简清澜又问道:“前次因救陆家旧仆而生事端,那你必定是见过陆家的孩子了?”
傅玦忙道:“见过,陆家兄妹皆已入京,并且,卫家的小姐也在京中。”
简清澜听见此言,自是讶异非常,“卫家那孩子也在京中?”
傅玦应是,简清澜顿时有些惊喜,“难得上苍为卫家留了血脉,当初卫家世子死于追缴,傅韫虽未明说,却极其自责,若当初他回京再早些,或许能救下那孩子来,再等几日,待皇帝下了圣旨,我也见见这几个孩子。”
傅玦道:“自然要令他们来给母亲请安。”
简清澜有些动容,但如今局势未定,她便忍着未曾多问,傅玦也未扰她许久,不多时便告辞回了书房,如此等到午时之后,孙律才来府上拜访。
林巍将人请到书房,一进门傅玦便问:“何以如此之快?”
孙律落座,沉声道:“昨夜面圣,陛下见驸马交代详细,便有了定罪之心,听闻昨夜陛下还去见了太后,不知说了什么,半夜时分,大半个太医院的御医都守在永寿宫,今日早朝,陛下有心定案,众臣自然附和,一来二去,便定下了三日问斩之策。”
林巍奉上茶水退下,傅玦上前道:“只问斩驸马?”
孙律摇头,“自然不是,驸马杀了谨亲王,又连栽赃陷害三家府上,酿成血流成河的冤案,如今又有齐国公府和吕家的姑娘被他谋害,他还相对赵玥动手,数罪并罚,怎么也要连坐三族,只是陛下顾念着长公主。今天一早,陛下下令围了忠信伯府,只等最后议定,秦氏一族便皆要下狱了。”
傅玦忍不住道:“还是太快了,还有诸多证据尚未齐备。”
孙律不意外傅玦会如此说,只道:“瑶华之乱在当年可谓是轩然大波,后来受牵连的人也不在少数,此番重查牵涉甚广,陛下大抵想快刀斩乱麻,免得生出事端,他已令郑尚书和蒋维起草为你们平反的章程。”
平反旧案自然是越快越好,但如此处斩驸马,傅玦心底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孙律见状道:“平反之事今日早朝也议定了,会恢复你们父辈的爵位,亦会御赐府邸,只是你和先侯爷的欺君之罪尚未议定,你如今有王爵在身,留或不留,似乎都不妥当。”
一切都这样快,从前的十多年时时盼着今日,如今希望近在眼前,傅玦反倒有些如梦似幻之感,他愣了愣神,“若能恢复长肃侯府门庭,王爵不要也罢。”
孙律这时又道:“陆家人尚在京中,待来日定下谕旨昭告天下之后,他们便也是无罪之身了,只是永信侯府后继无人,只能——”
“卫家尚有后人在世。”傅玦打断孙律之言,“永信侯世子当年殒命,卫家小姐却还活在世上——”
孙律大为震惊,“你已找到人了?”
傅玦将孙律瞒的严,此刻也不打算和盘托出,只点了点头作罢,孙律一听,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如今知道瑶华之乱是冤案,可此前,孙律却带着拱卫司费尽心思追查旧人,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傅玦竟比他快了这样多,不仅与陆家后人暗中来往,连卫家小姐也找到了!
孙律暗自咬了咬牙,“哦,那是再好不过了,这两日陛下或许会诏你入宫,有何章程,自然也会知会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