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在永康坊一处印书小作坊之中,问了作坊里的匠人,说那处作坊也是潘家的产业,只是没有过到明面上,潘霄汉从前不允潘若愚做生意,潘若愚自己不愿,便偷偷买了小作坊,这两年小作坊艰难维持,没想到此时还帮了潘若愚的忙,只可惜我们去晚了,潘若愚跑了。”
宋怀瑾冷声道:“量他跑不了多时。”
戚浔放下心来,“我若是他,此刻多半只想出城。”
覃文州道:“城门早安排了人手,我们也在等他现身。”
话音刚落,李岑慢悠悠从堂中走出,他细长的桃花眼里满是兴味的笑意,仿佛看着周人为了这些贪腐的案子着急,很是有趣,待他从衙门离开,覃文州叹了一声。
“这个二皇子不仅有心拖延议和,还想和大周结亲,昨日前来议和的西凉丞相便与陛下提了此事,还说如果结亲顺利,大周提出的纳贡之言他们才会考虑。”
宋怀瑾道:“两国联姻倒也没什么,可此番乃是西凉战败,若就这般顺了他们的意,总是憋屈的很,并且陛下膝下无女,让谁与他结亲?”
覃文州道:“这西凉对我们了解甚多,知道我们连年征战,内耗严重,如今也不想打了,因此才格外拿乔,至于人选嘛,陛下没有公主,那便从宗室之中选,再不济,王公贵族们的千金也成,到时候封个公主的名号便是了。”
宋怀瑾摇头,“只怕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去西凉。”
正说着,傅玦也从堂中出来,几人赶忙迎上去,傅玦带头往后堂去,边走边道:“昨夜本王见了潘霄汉,他一直不曾认罪,却也不敢提信王的名头,知道潘若愚此行后,便知再害怕也没法子了,便供出了一份他知道的名单。”
待入后堂落座,傅玦接着道:“这些名单之中牵扯数十人,有往禹州派的盐运按察使,也有禹州盐务上下官吏,还有朝中那些盐商们的靠山,牵扯不小,孙指挥使见了陛下,陛下如今有些犹豫不定,和谈当前,若要大治贪腐,有损国威。”
覃文州道:“可这个李岑,显然已经洞悉,咱们藏也藏不住了,下官还听说陛下已经将信王禁足在王府了?”
傅玦颔首,“不错,陛下这是以退为进。”
覃文州和宋怀瑾对视一眼,二人在朝为官多年,自然知道其中利害,朝中之事,并非黑白分明,尤其此事关乎皇室之人,便更是隐晦难明。
宋怀瑾道:“那等大理寺派出去的人回来,梁文忠可还惩治的了?”
傅玦道:“按照潘霄汉给的名目,他到禹州之时,禹州亏空已巨,这个梁文忠是必定要惩办的……”
覃文州也道:“为官者要惩办,那盐商们呢?此案牵扯的盐商必定也不少。”
傅玦若有所思,“自然要杀鸡儆猴,只不过要大肆惩办盐商,伤的是禹州盐业,官府终究不能代替盐商去经营这一产业,陛下问本王之意,本王也是说抓出一二典型,其余人小惩大诫便可,究其根本,还是朝中制度之过,留着这些人,也利于充盈国库。”
覃文州不由有些感佩,“还是王爷所虑长远。”
这案子起初虽是投毒命案,可皆是因禹州盐务案而起,潘若愚以身试法,闹得满城风雨,却也将这案子揭发出来,如今查处盐务贪腐为重,潘若愚反倒不是傅玦最关心的。
但他还是吩咐覃文州,“搜捕潘若愚的事,还是交给你们衙门和巡防营去做,那印书的作坊应当是他最后一处巢穴,希望尽快有好消息。”
覃文州应是,“下官今日仍亲自监督,如今整个城南我们已布下天罗地网,城门也布置了足够人手,王爷放心,若是无其他吩咐,下官这就去城南。”
傅玦颔首应允,待覃文州离开,傅玦又与宋怀瑾商议后续如何追溯旧案,待到午时时分,孙菱忽然风风火火的到了刑部衙门。
林巍在外道:“王爷,长乐郡主来了!”
话音刚落,孙菱便进了后院,她一脸怒气冲冲,眼睛通红,好似才哭过,戚浔侍立在门口,第一个看到她,孙菱往日总是明媚傲然的模样,戚浔哪里见过她哭,此时不由诧异非常。
孙菱不管不顾直接进了门,哑声道:“傅玦哥哥,为什么我们打赢了胜仗,却还要让大周的女儿家嫁去西凉?”
见她开口便是此言,宋怀瑾和戚浔都面面相觑,傅玦亦蹙眉道:“他们有意与大周结亲,若两国当真皆为姻亲,也算是好事一件。”
孙菱一脸不服气道:“怎么就是好事了?难道没有别的法子?西凉人粗莽无忌,丝毫不知礼数,那里又是苦寒之地,他们便是常年缺衣少食,才来侵扰我们大周,谁嫁去西凉都是去受苦受罪的,凭什么?”
见她颇为失态,宋怀瑾和戚浔有些尴尬,都不知要不要退出去,傅玦却是不为所动,“嫁去西凉,对被选中之人,或许的确不算好的选择,可家国大义,总需要有人牺牲,幽州保家卫国的大周儿郎,每年战死者数万,他们是血淋淋的牺牲,如今需要有人嫁去西凉,也需被选中的女子有此无畏胸怀。”
孙菱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