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道:“死因已经验出来了,与郡主身份有关的线索尚未确定。”
孙律紧绷的心弦稍稍一松,忙问:“死因是什么?”
“是窒息死亡。”戚浔说完,眼底也有些迟疑。
傅玦蹙眉,“怎么?还有何隐情?”
戚浔看向孙律,孙律青着脸道:“你直说便是。”
戚浔这才道:“死者死前被奸污过。”
孙律骤然攥紧了拳头,他牙关紧咬,因太过用力而面皮抽搐,微红的眼睛戾气满溢,死死盯着戚浔,“你可肯定?”
这神色颇为骇人,戚浔无惧道:“死者身上擦伤和淤伤众多,擦伤是为拖拽造成,淤伤以及掐痕却多是人为,上半身集中在胸口、肩颈之地,还有咬痕,此外死者下半身腐烂严重,卑职查验后发现,死者有撕裂伤。”
孙律胸口剧烈的起伏,想到死者极有可能是孙菱,理智荡然无存,恨不得立刻找出凶手将其千刀万剐。
这时,傅玦一手落在孙律肩头,又重重一握,孙律深吸口气,“继续验,我要在今天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菱儿!”
戚浔应是,“卑职许要剖验。”
孙律胡乱的点头应下,此刻的他别无所求。
他指尖轻颤着后退,有些脱力的靠在了一处污迹斑斑的矮柜上,他掌心满是冷汗,眼中浮着怒意,瞳底深处却尽是恐惧和悲痛,他不住去的看戚浔,又扫过那具腐尸,看一次,便要想那人是孙菱一次,想一次,心底便是一次凌迟,傅玦几个也等的煎熬,可他孙律,却当真是身在地狱一般。
戚浔从箱笼之中寻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寒芒映在她眼底,那双眸子骤然变得锐利起来,孙律远远的看到戚浔手中的剖尸刀在尸体身上划过,他心尖骤然一痛,根本不敢再看。
他比孙菱年长五岁,那丫头自小跟在他屁股后面长大,骄纵时气得他七窍生烟,乖巧讨好之时,又令他知道何为血亲,年少时差事办的不好,孙峮斥责他,建章帝冷待她,她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竟变着花样替他求情。
他也是想让她无忧无虑寻个良人出嫁的,就嫁入京城某家王公贵族,在他眼皮子底下,如此,他这个兄长便能一辈子为她撑腰,
可为了家族荣华长盛不衰,他竟同意让她嫁去西凉了,做西凉的皇后,那是何等的尊荣……她是好妹妹,他却不是好兄长,他后悔了!
戚浔屏息凝神,手中剖尸刀沿着尸表划下,没多时,额上便生了薄汗,尸体在污水之中泡了多日,浅淡的旧伤痕都已难辨,更莫要说她用的香料,涂抹的膏脂等表征,只有彻底检查骨骼和剖验,才能确定死者到底是谁。
时辰一点点流逝,外头本就灰蒙蒙的天光逐渐变暗,这后堂也昏黑起来,傅玦令人点了灯送进来,期间长公主和孙峮进来看,孙律忍着未将死者曾被奸污之事道出,一直等到夜幕初临,戚浔忽然紧张的倾身看向死者被剖开的胸口。
很快,戚浔问:“郡主可有常常咳嗽不止的隐疾?”
孙律一下站直身子,“没有,她一直很是康健,前几日闹得时候倒是说自己身上不适,可常常咳嗽,是一定没有的。”
戚浔秀眉紧蹙,又在尸体胸腔中细查着什么,后堂众人紧张的看着她,足足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戚浔才直起身子,“那死者便不是郡主。”
孙律眼瞳大亮,却又不敢轻易放心,“你可确定?”
戚浔道:“这位死者肺脏肿大,尤其与心脉连接之地,脉络有些粗肿之症,按照师父教我的,这是一种会令人常常咳嗽的隐疾,常常令人气急,心悸,乏力,常被当做娇弱来看,可若常年不医治,咳嗽加剧,往后便会要人性命。”
她见过孙菱不少次,每一次所见,孙菱都是生机勃勃,还会舞剑,绝不像娇弱无力之人,再加上从无咳嗽病症,便更不可能是孙菱了,“患有此病之人,双腿十分容易发肿,尤其到了午时之后,可睡一晚上便会消失,到秋冬季节咳嗽会格外明显。”
戚浔说的这样细致,而这些根本不曾出现在孙菱身上,孙律忍不住向前走两步,看戚浔犹如看亲人,“她没有过,从无这些病状。”
戚浔便道:“那便不是郡主。”
孙律顿觉天色都亮了几分,他面上惊喜难抑,仿佛自己死而复生一般,先激动的看向傅玦,而后连忙出去报信,很快,便听外间传来孙峮的“阿弥陀佛”之声。
死者并非自己相识之人,戚浔也微微松了口气,可很快她又提起了心神,如果不是孙菱,那便是另外一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被凶手残忍杀害,而死者生前受过折磨,只这命案本身,便足以让同为女子的她遍体生寒。
戚浔用手背抹了一把额上冷汗,又接着剖验下去。
傅玦出去片刻又回来,见戚浔依旧是先前那般肃容模样,便留在后堂相陪,无论死者是谁,追查凶手总是第一要务,他沉吟一瞬道:“不是孙菱,可孙菱的饰物却出现在死者身上,死者此前必定和她找过照面,按验尸所得,也是富贵人家的姑娘,这几日衙门可有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