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反倒更是容易叫大家发现,再加上死者被绑缚过,而那火神庙里未见可用之细麻绳,反倒是有许多破烂布条可用,若是临时起意,何不用布条绑缚?”
“此外,死者的灯笼和油纸伞不知去向,凶手抛尸之后,多半曾返回火神庙将东西带走,现场也未留下与他有关的其他线索,可谓有条不紊,更像是谋划过的。”
宋怀瑾颔首,“看来还要筛查她所识之人,去问问她那几个手帕交?”
李廉应是,“与她交情好的有三人,城南住着两人,城东一人,我还想去她姑姑家走一趟。”
宋怀瑾立刻道:“那我们兵分两路,你去她姑姑家,再去城东那家,其他两处交给我。”
他二人商定,戚浔便决定再回义庄一趟,宋怀瑾令周蔚跟她一路同行。
从甜酒巷到义庄并不远,等她二人行到门前,便见廖晚堂夫妻面色惨白的瘫坐在正门门口,二人浑身脱力,气喘吁吁,皆眼眶发红,负责带路的衙差解释道:“看到尸体,被吓坏了,还吐了一场。”
腐尸的确骇人,廖晚堂便罢了,廖夫人尤其被吓得狠了,此刻哆哆嗦嗦的抓着廖晚堂的手道:“我可没害她,是她自己要去的,与我无关。”
廖晚堂还在干呕,“若非你说那些话,她也不会……”
廖夫人这会儿是真的要哭了,不住的往身后看,像怕廖晚秋的鬼魂似的,“走吧,我们先回家,认了也没我们的事了,回去请师父来给她超度,听说被奸污的女子死了,会变成厉鬼……”
她说着话,腿脚发软的站起身,又踉踉跄跄的朝外奔,好似有洪水猛兽在追他一般,廖晚堂这时看向衙差和戚浔,“何时才能找到谋害我妹妹的人?”
戚浔道:“眼下线索不多,官府会尽力的,有消息了会知会你们。”
廖晚堂神色复杂的站起来,亦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外走,走到门口又问:“何时能领我妹妹的尸首归家?”
周蔚道:“等案子查完。”
廖晚堂有些失望,这才出门去追廖夫人,周蔚冷嗤道:“到底是同父异母,有了夫人就更不喜妹妹了,那夜若是铺子里的伙计去送,也许还不会出事,若人死了真能变成鬼就好了,也能好好折磨折磨他们。”
戚浔没多言,径直入后堂,她此来,是为了查看死者背后那片淤伤,戴上护手面巾后,戚浔看着尸表的伤痕道:“像不像油纸伞打出来的?”
周蔚陪她同看,很快点头,“的确很像,中间有两条格外发肿的印子。”
“昨日我还未想到,可今日那李老爷说廖晚秋打了伞,我便想到了这片伤。”戚浔看着尸体道:“可油纸伞怎会去凶手手上?”
她看向周蔚,“月黑风高,外头又是狂风暴雨,若是你在人少之地遇见个陌生人,也会心生戒备吧?”
周蔚抓了抓脑袋,“我是男子,也还好,可如果是女子,必定会害怕。”
“当时风雨太大,她去火神庙是为了避雨,可如果发现火神庙已经有人,她第一反应应该是走开,而如果那人是后来的,油纸伞和灯笼应该被当做防御之物。”
周蔚仔细一想,“不错,手上拿着东西,怎么也放心些。”
戚浔越想越觉得这些场景太过诡异,“若是我,哪怕要找地方避雨,也会找个灯火明亮之地,火神庙本就废弃,看着便阴森森的,便是一个人躲进去,也会害怕。”
想到此处,她忽然道:“除非有熟人相陪。”
周蔚吓了一跳,“你是说凶手陪着廖晚秋进去的?可李老爷说,当日只有廖晚秋一个人。”
“只是推想而已,凶案如何发生的,有百般可能,可结合当时的情形和死者的性情,便只有那极少数的可能是合理的,廖晚秋当时受了气,这才独自送衣裳,可她性子良善,又是久病之人,绝非胆大到能自己跑去火神庙躲雨,她当时一定会害怕,越是害怕,应该越往光亮之地和人多之地去。”
戚浔想到火神庙附近的情形,心弦微紧,亦将自己带入那月黑风雨夜中去,“那周围民宅稀疏,的确也没有多少选择,既是如此,还不如早点过桥去——”
“她脚步越来越快,狂妃吹得灯笼左摇右晃,手中的油纸伞也吃不住风,雨点打湿了她的裙摆,眼看着灯笼也快熄了,她心底越来越慌……”
戚浔语气急迫,听得周蔚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戚浔这时仿佛拿不准下一幕应该出现什么,周蔚脑海中却闪过一念,“这时候,她碰见了一个熟人!”
戚浔听得眼瞳微亮,“不错,她碰见了熟人,又或者,只是个有几面之缘的人,人在格外害怕的时候,会形成两个极端,要么将其他人都当成坏人,要么十分容易信赖别人,如此人刚好有些交集,便正好让她觉得抓住了救命稻草。”
周蔚道:“如此才敢去火神庙,手中的油纸伞也交到了另一人手上,可她却想不到,此人早就对她生了不轨之心,今日撞见不是偶然,而是他谋划已久,待进了火神庙大门,那人趁她不备出手袭击,油纸伞一击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