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大牢之中带出,沿御道往城南,一路至刑场。此番是太后下令,目的是为了引陆家人出来。”
江默和戚浔对视一眼,皆是果然如此的神情。
江默很快道:“我们猜到了,不过无论如何,我要救明叔。”
傅玦也早就料道:“你要劫法场?”
江默摇头,“不,在路上动手。”
傅玦继续道:“拱卫司也是这般安排的,他们打算在路上设下重兵。”
江默暗自握拳,“那难道就不救明叔了?”
“要救,但我来救。”傅玦继续道:“拱卫司的安排还未出来,等探明他们的布置,我会令人计划周详,你不必牵扯其中,否则便是正中下怀。”
江默定定地望着傅玦,戚浔看看江默,再看看傅玦,也觉得如此不妥,“王爷,兄长尚有旧人可用,不若一同谋划?”
明叔到底是陆家人,若江默不出力,全让傅玦代劳,便是戚浔都觉得不妥,她亦觉得凭江默的自尊自傲,说不定会觉得自己被傅玦看轻。
但江默并没有她想象之中的不快,他面上更多的是犹豫,傅玦继续道:“你的人手本就不多,且拱卫司届时安排的差吏极多,除了计划营救明叔,更要想好之后如何安排明叔,明叔在拱卫司内吃了苦头,救出之后必要医治,而拱卫司到时一定会全城戒严,大肆搜捕,如何躲过搜捕,不暴露更多踪迹,十分不易。”
戚浔听完,不由感叹傅玦思虑长远,江默抿了抿唇,“难道我什么都不做吗?”
傅玦道:“巡防营或许会被拱卫司抽调人手,你当日有可能在布防的众人之中,因此你也不算什么都不能做,见机行事便可。”
傅玦并不拖延,转而看向了戚浔,“白日在大理寺,我并未说得十分详细,宋怀瑾此人虽是无帮无派,还算直臣一列,但到底不是自己人,因此令他知晓五分,只为了查案,今日我去吕府,吕璋说了当日瑶华之乱宫宴前后的情形——”
傅玦将吕璋所言说了一遍,戚浔和江默皆是心惊,当年经历瑶华宫宴的人大多逝去,且从前瑶华之乱是禁忌,他们也没有机会去问这些见证者,而那份卷宗,所有证人的证词对卫陆宁三家皆是不利,如今问到了吕璋,便算得了更客观的证词。
戚浔道:“凶手不可能是放火之后直接到玉茗殿,必定是用了某种延时之法,赵烨在遣走随从,到后来大火被发现,中间足足有大半个时辰的空档,凶手很可能是袭击了赵烨之后,做了延时放火的机关,如此,起火之时,他早就在众人眼前,丝毫不被怀疑。”
傅玦颔首,“我亦如此想,且我问了吕璋,长公主和驸马当日是与陆将军夫妇前后进的玉茗殿,从时辰上算,他们不无可能,但当时火场之中证物难寻,这延时机关为何难以考证,再加上难寻人证,仍然无法指证。”
戚浔略一思忖,“若不能指证凶手,便只能在已有的证物上下功夫,若能证明指证我们三家的证物之中有伪证,那罪责便不可成立了。”
江默听到此处便道:“贵妃宫中的那份信,的确是贵妃字迹,这实在难开脱,至于瑶华宫之中的,那份桐油可能追查?”
当年案发之后,在长肃侯府的随驾车马之中发现了桐油的痕迹,这也成了后面指证长肃侯府的罪证之一,戚浔蹙眉道:“这罪证应当是栽赃,但桐油来处容易,并不好推翻此证。”
傅玦眼瞳微眯,“长肃侯夫人幼时便见不得桐油之味,见之轻则生痒难耐,重则起红疹红斑,将养月余才可痊愈,此事当有人记得。”
戚浔一惊,“王爷竟查得如此细致?”
宁家旧人活在世上的不知还有几个,而长肃侯夫人出自陆氏,傅玦也不可能见过陆氏旧人,戚浔实在没想到他能查到此处,她去看江默,“兄长可记得?”
江默不知怎地,语声有些低哑,“不错,小姑姑她,的确有见不得桐油的病症,祖母也有此症,大姑姑倒是没有……”
戚浔愁容道:“但如此还不够。”
傅玦亦道:“瑶华宫早已封禁,且过了十五年,证物难寻,赵烨的尸骨葬入皇陵,亦难再验,为今之计,是先破了吕嫣和齐明棠的案子,找到谋害他们的真凶。”
戚浔忙道:“此事我已告知兄长,若是能查到那幕后之人和吕嫣如何勾连,便算查明了当年真相,如今既然怀疑长公主和驸马,可否直接去查她们的古怪?而后找出大理寺内奸,若真是长公主驱使,那便是铁证无疑了。”
想到长公主可能是栽赃卫陆宁三家的真凶,戚浔胸口仍觉沉郁,是任何人都好,为何是偏偏曾令她崇敬的长公主?
傅玦点头道:“已令人盯着了,此外,我已有一计策,明日便可施行,若能一切顺遂,自能让大理寺内奸原形毕露,而他若招得快,许能阻止处斩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