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惊华!
十破阵
赵玥是建章帝膝下唯一的皇子,天亮后早朝,文武百官皆知赵玥坠湖,自要探问,建章帝不欲多言,只道赵玥暂且安然,朝臣们心有疑虑,却也不敢多言,没一会儿,又论起临江王傅玦下狱之事。
昨日建章帝拂袖而去,今日谏言者便少了些许,建章帝冷着脸作壁上观,整个早朝虽未表态,却并未如昨日那般露盛怒之色。
早朝之后,长公主和驸马得知赵玥坠湖,火急火燎入了宫。
待到了未央宫,便见太后已至,正与皇后说话,长公主进门便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玥儿怎会坠湖?”
皇后神色有些不自在,一边吩咐宫人上茶一边道:“是有人故意将玥儿推到了未央湖里——”
“什么?是有人故意为之?”
皇后点头,“不错,昨夜拱卫司调查过,只是指使之人到底是谁,还未查出来。”
长公主眉头紧皱,“谁会谋害玥儿?总不可能是其他妃嫔。”
太后闻言叹了口气,“这可不一定——”
长公主似乎想到什么,止住这话头,又道:“下人们照看的也太不尽心,玥儿此刻醒着吗?”
长公主对这个侄子格外疼爱,说着便要入寝殿探望,孙皇后见状连忙跟上来,又道:“折腾了半晚上,这会子还没醒——”
话音刚落,走进寝殿的长公主便道:“这不是醒了?”
日头初升,赵玥天明之前睡着,这会子的确醒了,他身上仍有高热,这会子刚用了药,正裹着锦被发汗,见到长公主,赵玥下意识往被子里缩。
长公主落座在床沿边,满是怜惜地道:“玥儿,姑姑来看你了——”
赵玥黑白分明的眼底藏着惊恐,待越过长公主看到后面的驸马,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孙皇后叹着气道:“受了惊吓,昨天晚上发了半晚上的噩梦,还说胡话。”
长公主抚了下赵玥额头,“自然是吓得狠了,好端端的,竟被人害得坠了湖,看来……真的要请个高僧来入宫瞧瞧,好孩子,别怕,等病好了,姑姑带你出宫玩。”
赵玥眼瞳颤了颤,索性闭上了眸子。
长公主一愣,只觉有些古怪,孙皇后忙道:“让他睡吧,咱们出去说话,母后还在外头呢。”
长公主将心底异样挥去,这才起身来,这一站起来,却觉殿门口多了两个小太监守着,她微微蹙眉,跟着孙皇后一道离去。
太后见他们出来,立刻问道:“如何?”
“看着想睡会儿呢,让他睡吧。”长公主坐在太后身边,又道:“孙律人在何处?既然查出来是有人故意害玥儿,那此人要么是冲着皇后来的,要么便是想害了玥儿,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储君,可据我所知,如今的后宫之中并无人有孕。”
孙皇后点头,“是这样,因此才不懂,我也不是与人结仇的性子……今日孙律不知去做什么了,并未在宫中。”
长公主万万没想到宫中有人胆大包天想害赵玥,见孙皇后性情温吞,而太后又刚病过一场,心底暗自着急,又在未央宫坐了片刻,长公主径直来崇政殿见建章帝。
听长公主夫妻来访,建章帝眉眼间露出几分复杂神色,而在这片刻功夫,长公主已经大步流星进了内殿,开口便问道:“陛下,到底是谁要害玥儿?孙律可查出来了?如今陛下膝下只有一子,谋害玥儿,便是妄图动摇国本,我实在想不出谁有这样大的胆子!”
建章帝道:“还未找到证据,皇姐不必担心,拱卫司会继续查得。”
长公主摇了摇头,“如今朝中动荡不安,后宫竟还生出这样大的事,真是匪夷所思,孙律如今不在宫中,是去了何处?”
建章帝道:“他还有别的差事。”
“还有什么差事比玥儿的安危重要?”长公主万分不解,“难道是去查傅玦的案子?”
建章帝并不打算细说,“此事皇姐不必操心了,等查出幕后真凶,自然会让皇姐知晓,这几日母后身体不好,皇姐多陪陪母后。”
长公主眼底闪过一次迟疑,但见建章帝面上滴水不漏,只得弯唇,“那也好——”
……
大理寺的地牢里,因连着用了一天一夜的药汤,谢南柯身上的巴豆毒已去了大半,他躺在破旧木床上,身上盖着临时找来的被褥,更罕见地主动开口问话。
“临江王傅玦,竟是当年的长肃侯府世子?”
周蔚嗤道:“只怕无人能想到。”
谢南柯怔怔地,又哑声道:“他被临江侯救下来,还成了异姓王,如今身份暴露,可还有活路?”
没等周蔚答话,他又问:“他是为了翻案吗?”
周蔚叹气道:“这便不知了,朝中议论纷纷,坊间也在流传当年瑶华之乱是冤假错案,或许就是要翻案吧。”
谢南柯望着头顶的气窗,“这怎么可能呢?旧案早已盖棺定论,若是翻案,岂非是在说,当年的旧案根本是错判,那些人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