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的只有一个。”
戚浔摇了摇头,那便是她想错了,常清挣到了银钱,惹人妒忌或许是真,可当不存在挡了谁的道。
查看无果,他们一行沿着另外一条路朝书院侧门走,走到半路,忽见一面邻水的假山石壁上有些古怪,那石壁高耸,其上半人高的绿松亭亭,本是一处佳景,却因石壁上的五言绝句缺了一半而显得颇煞风景。
周蔚走在最前,先忍不住一指,“书院里文人这般多,怎么这首诗未曾写完?”
宋怀瑾似乎适才便看过这景致,摇了摇头道:“这首诗早前是写完的,不过后来有二人犯了事,这诗后两句便被凿去了。”
周蔚眼底顿时起了好奇,“少卿大人,这里面又是什么故事?”
宋怀瑾本不打算说,可看是他问,便忽而起了兴致,“咱们都是自己人,如今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且此事,与你前些日子在玉山下所闻是一桩。”
周蔚没反应过来,戚浔却倏地望向了那石壁空缺之地。
“这首绝句,乃是二十多年前的白鹿四君子所写,当年的白鹿四君子,乃如今的忠国公孙峮,已故的临江侯傅韫,你现在看到的前两句,便是他二人所写,而这白鹿四君子的另外两人,是当年的瑶华之乱被诛的永信侯卫旸和长肃侯宁樾。”
宋怀瑾颇为感叹的道:“当年这四人在白鹿书院念书,得了白鹿四君子的名头,适才我带人路过此地,齐山长说这首诗是四人斗文之时偶然所做,当时白鹿书院正在修这片景观,石壁上还未决定题什么,结果当时的山长觉得此诗甚好,便派人题在了这面石壁之上。”
这四人皆出身贵胄,二十多年前,正是他们最意气风流之时,在书院里斗文泼墨,四人一同写下旷世绝句,光这般想着,便是何等狂狷豪兴之景。
宋怀瑾幽幽一叹,“这石壁保存了几年,后来四人纷纷承爵入朝,白鹿书院的学子们每每看到这石壁都要心生仰慕,后来瑶华之乱一出,卫、宁、陆三族被诛,没过几日,便有学子在卫、宁二人所做的诗句上泼了狗血。”
“当年他们犯的是诛杀皇子的谋逆之罪,学子们群情愤慨,书院的山长觉得留下诗句不太妥当,便又命人将诗句凿去了,而这么多年,许多学子在后续过诗句,可也没人敢将诗句重新题上去。”
宋怀瑾看向周蔚,“这便是这诗壁的故事。”
周蔚轻嘶一声,“将谋逆罪臣的诗句留在天下第一学府,的确不应当,凿的好,等何时书院出了名流千古的大官,再补上便好。”
夜色已深,故事说完,众人便又朝外走去,周蔚走出几步,却见戚浔还站在原地望着那石壁出神,不由笑道:“戚浔,你还不走,想作诗吗?”
戚浔猛地回过神来,扬唇一笑,“我不作诗,我只剖尸!”她一边笑着一边跟上来,口中道:“我看那剩下的两句诗放着难看,还不如一并凿了。”
宋怀瑾无奈的看她,“忠国公如今掌着当年陆家的军权,忠国公府的大公子掌着陛下的拱卫司,傅侯爷战死沙场,大周英烈,你也敢说这话,当心脑袋。”
戚浔后怕的捂住脖颈,“那……那我也只是觉得好好的一首诗只留下两句,十分可惜嘛。”
宋怀瑾也不禁唏嘘,“的确可惜,当年的白鹿四君子如今只剩一人活在世上,不仅如此,我听说当年那三家出事时,是临江侯和忠国公清君侧的,永信侯和长肃侯两家被问斩时,傅侯爷还是监斩官。”
周蔚听的倒吸一口凉气,戚浔许是冷得慌,一把将斗篷兜帽戴了上,她迎着寒风脚步更快,将周蔚剩下的话远远地甩在了身后的寒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