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败竹叶上嗅,嗅还不够,又在竹叶里刨着什么,不多时,还要去舔舐竹叶,孙律剑眉一竖,立刻带着人走了上来,他见狗儿赶开,亦在竹叶之中翻找,很快,他眼瞳暗了下来。
沉思片刻,他吩咐道:“去将宫里训狗的宫人找来!”
杨启福全程跟着看,此刻立刻命人去找人,又上前道:“指挥使,如何?”
孙律指尖捻着一星污物,“像是肉碎。”
杨启福倒抽一口凉气,“肉碎?这地方偏僻,寻常除了养护林子的匠人,无人会来此闲逛,怎么会有肉碎——”
孙律想到赵玥一路被狗儿吸引过来,可赤霄根本没有去湖边,当下眼神一寒,再一转头,对上赤霄眼巴巴发馋的模样。
训狗的宫人来的很快,孙律将沾着肉碎之地只给那人看,宫人仔细辨别片刻,便惊讶道:“启禀大人,这不仅是有狗儿爱吃的肉碎,还有缬草,此物是用来给宫里不安分的小宠安神的,因此前用的多,猫儿狗儿便也喜欢这味道,隔得老远都能闻到,但此物不宜过量,过量也会令小宠无精打采。”
孙律目光再度落在赤霄身上,难怪适才在未央宫,赤霄一动不动的趴在笼子里,他眼神一凛,立刻吩咐,“从此处往大殿下玩过的园子找,一定不止这一处肉碎。”
说完此话,他又去问那训狗的宫人,“你可知,宫里有哪些人将狗叫声学的惟妙惟肖?”
……
再回到未央宫之时,已经是夜幕初临,赵玥坠湖的消息本来瞒着太后,可时辰一久也瞒不住了,孙律走到殿门之外,正听见太后的哽咽声。
“皇帝本就子嗣单薄,如今玥儿还坠了湖,这些侍奉的人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如今就算救回了性命,谁知道会不会留下遗症?”
皇后在低泣,建章帝道:“如今只能得人醒过来,喂得进药,只是这高热不知几日才能退,已经让孙律去查了,玥儿有可能是失足坠湖。”
“陛下——”孙律大步入殿,行礼之后,肃然道:“大殿下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此言好似晴天霹雳,在场之人都未反应过来,建章帝去看跟在孙律身后的杨启福,便见杨启福白着脸点了点头。
建章帝寒声道:“怎么回事?”
孙律道:“在御花园到未央湖畔的方向,找到了三处吸引狗儿的肉碎,这肉碎之中还加了一种名叫缬草的药料,此物是训狗时用来安神的,很远的距离也会被闻到,狗儿闻着味道前行,便将二殿下引开了,但狗儿去的目的地,并不在未央湖畔,微臣推算,是有人善学狗叫声,而后将大殿下引到了湖边去行凶,否则林子里颇为隐蔽的缬草肉碎无法解释。”
“只是此前为了救大殿下,湖边脚印凌乱,眼下分不清到底哪些脚印是凶手的,也难确定凶手身份,唯一可以断定的,是凶手熟悉训狗养狗之术,多半还善口技,微臣已经叫宫人准备一份会这些的名目,但就怕凶手平日里善于隐藏,大家都不知他会这些。”
“此外,缬草和肉碎都不算难得,御膳房和各处膳房有肉碎,饮马司和太医院有缬草,要排查所有地方,还要花些时辰——”
等孙律说完,建章帝几人都变了脸色,太后更是怒道:“你是说,是有人故意要戕害玥儿?是谁这样大胆!就算是哪个宫人动的手,那背后也一定有人指使!”
太后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一沉道:“难道……难道是怕玥儿被立为储君?”
太后此言,便是将矛头指向后宫,显然是想到了当年二殿下被害之事,她颤声道:“是哪个不要命的,竟然生出此等心肠?他们到底是冲着皇后来的,还是冲着孙氏来的?!”
皇后本还在低泣,听到孙律所禀,面上露出几分愤懑来,“后宫几位妹妹无子,又非本宫之错,她们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对玥儿下手?!”
太后猛地一拍桌案,“查!彻查!谋害皇子,乃是谋逆之罪,哀家也要看看,到底是谁这样不怕死!”她咬了咬牙,意有所指地道:“将那幕后真凶揪出来,不论立下过什么功绩,全都给哀家格杀勿论!”
孙律听着这话,只看向建章帝,建章帝倒并未被太后和皇后所言感染,他抬了抬手,示意孙律出去说话,等二人到了外间,建章帝问孙律:“你怎么想?”
孙律抿唇,“不像立储之争,后宫诸位娘娘如今膝下无子,此刻对大殿下动手,毫无益处,还有可能为他人做了嫁衣,她们根本没有理由。”
建章帝显然也如此做想,“的确,皇后贤良淑德,对后宫从不苛待,这几年也从未生过什么事端,其他人不可能贸然对玥儿下手。”
孙律此刻忽地问:“今日大殿下去了哪些地方?”
“一早便与皇后去永寿宫请安,后来孙菱入宫,长公主与驸马也入宫探望太后,中间他在永寿宫无趣,便带着狗儿去御花园玩,并未去过其他地方。”
孙律心底微动,想说什么,可看了建章帝一眼,又抿紧了唇角。
建章帝也在沉思,片刻后道:“先按你找到的线索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