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庄内,热浪灼地。
一大群庄稼汉,正在插秧。
路边有两课大树,皆有合抱粗细,此时正有人在两棵树中间,栓了一张吊床。
吊床上躺着一个赤膊露胸的大汉,睡得正酣。
他生的白白胖胖,看不出一点风吹日晒的痕迹,那两棵大树随着他的鼾声来回摇摆。
在树上,还斜放着一个钉耙,看到钉耙的瞬间,李渔眼神一亮。
好东西!
李渔一眼就看出这钉耙的不凡,果然不愧是上宝沁金耙。
这玩意是太上老君亲自打造,用了神冰铁锤炼,六丁六甲之力锻造而成。
李渔轻咳一声,带着众人上前,很客气地喊了一句:“猪哥,醒一醒。”
猪刚鬣听到动静,睁开眼,差点吓得跳起来。
只见在他身边,站着一群人,有男有女,全都是笑吟吟的模样。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从中原来的,猪刚鬣眼珠一转,马上笑着说道:“几位是官爷,我们庄上的粮食一粒不少,是咱们县城最有名的交税大户,几位要是不信,庄子里还有县尉老爷发的匾额呢。”
李渔摇头道:“我们不是来收税的。”
“那是?”
“我乃正经道人。”
李渔话音还没落,只听一阵风起,那猪刚鬣已经窜出去百十米。
他的速度奇快无比,身后甚至卷起了一阵尘土,明显是不想和李渔有一点关系,连句话都不想说。
李渔马上追了上去,看得出来,他的实力比猪刚鬣高了不少,即使是速度,也远远不是猪刚鬣能媲美的。
老猪一看跑不掉,干脆就地一坐,哼唧道:“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造你的反,俺老猪种老猪的地,好端端你来干什么啊你。”
说完他还不忘抱怨:“这要是被天庭知道了,又要找俺老猪的麻烦了,上次被金蝉子那贼秃驴骗着去了一趟灵山,到现在俺老猪还睡不好觉呢。”
他的这幅做派,非常的憨呆,就是一个不愿意惹麻烦的标准模样。
李渔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猪哥,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你看你在蜀国种地,是蜀国的纳税大户,我和蜀国是盟友,这就是等于咱们是盟友。这时候你帮兄弟们一把,到时候打下天庭,活捉了嫦娥,兄弟们海难呢过亏待你不成?”
这话说完,猪刚鬣竟然露出了害怕的神色,大脑袋摇的像是一个大号的拨浪鼓,赶紧说道:
“高小姐待俺就挺好,什么嫦娥嫦鸭的,俺老猪统统不稀罕。”
李渔挑着大拇哥,道:“猪哥,好眼光。”
猪刚鬣没有被他故意扯东扯西地给绕晕,他很明白自己的处境,语气都带着一点恳求了,说道:“你赶紧走吧,算俺老猪求你了。”
“猪哥,不是我挑事,像是猪哥这种人,辛辛苦苦兢兢业业,为那天庭掌管水兵,是既有功劳,又有苦劳。天庭的做法太让人寒心了,哪有这样对待老功臣的,我们几个伐天,既是为了天下苍生,也是为猪哥你抱不平啊。”
猪刚鬣一脸嫌弃,对着李渔翻了个白眼,连话都懒得说了。
李渔摆明了不会让他置身事外,猪刚鬣人命般地一耸肩,道:“你想让俺老猪做什么?”
“把天庭的详尽情况跟我说一说,然后再画个图来。”
猪刚鬣有些不相信,狐疑道:“就这些?”
“不然呢?”李渔斜乜了他一眼,道:“要是猪哥你愿意加入咱们,当然是再好不过。”
“我这就跟你好好说说。”猪刚鬣原本以为,他们是抓壮丁来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叫天肯定是不灵,关键他也不想和地上这群人一起去送死。
在他看来,天庭虽然腐朽不堪,但是硬实力在那摆着,并不是眼前这些人可以碰瓷的。
猪刚鬣相信强权,而且没有反抗的勇气,即使他被天庭整治的很惨。
其实他身为水兵元帅,位高权重,酒后失德调笑了嫦娥几句,稍加惩戒也就是了。
结果呢?
被贬下凡不说,还把他弄成了猪,可以说是羞辱到了极致。
这样做是不合逻辑的,唯一的解释,他调戏的那个人,可能是某个大佬的禁脔。
这样一来就都说得通了,整治的越狠,美人越开心。老猪可能自己也不知道,光以为那嫦娥是个普通的孀居美妇人,她丈夫后裔虽然厉害,但是早就死了好多年了。
后裔在的时候天蓬不敢欺负他老婆,死了还怕什么?他也不想想,这种想法会是只有他一个神仙有么?
这要是李渔,早就备足了劲要跟天庭干了,但是猪刚鬣显然不想。
有时候在体质内混久了是这样的,哪还有一点锐气,棱角早就被磨平了,剩下的就是圆滑和世故还有那日复一日累计的懦弱。
这种懦弱不是性格上的懦弱,而是人品上,它是针对性的懦弱。
说白了,就是媚上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