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空中俯瞰皇宫,他身边露出一个狐狸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东厂的人,杀进了皇宫,要斩朱标。”
“东厂?”李渔皱眉道:“东厂不是被灭了么?”
“你灭的是东厂衙署,杀了一群在衙门里喝茶的,真办事的都在外面。”
李渔还是不解,“我已经把他们的中枢摧毁了,谁带的头?”
“外面是道衍和尚召集东厂人马,皇宫内是三宝太监,与他里应外合。”
李渔眉心一皱,姚广孝回来了,他还真敢。在这个时候要和自己翻脸,还要强行压制朱标么?
虽然李渔知道,他效忠的是朱棣一脉,但是以李渔对道衍和尚的了解,他对朱棣好像也没有那么忠心。三宝太监郑和反抗,倒是在情理之中,毕竟他是朱棣做亲王时候的心腹。
“朱标呢?”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朱标和朱祁镇,谁的屁股先坐稳皇位,谁就能赢。
三支浓黑的烟柱滚滚而起,烽烟升起不久,徐辉祖便飞马而至,远远叫道:“五军营奉诏护驾,无关人员散开,挡路者格杀勿论。”
在他跟前,道衍和尚站的笔直,看着昔日的老对手,徐辉祖没有丝毫好脸,冷冷地说道:“逆贼,你可想过会有今天?”
道衍和尚笑道:“昔日永乐帝待你们徐家不薄,你几次三番率兵抗拒,他老人家依然留了你一条性命,没想到你还不知感恩。”
徐辉祖持枪道:“真是荒谬,我徐家受太祖厚恩,奉大明正统,不似尔等篡逆鼠辈,岂会对反贼感恩。”
他说完之后,也不想继续和道衍废话,挺抢来刺。鼙鼓声震天响起,五军营兵马排成阵列,冲阵而来。
不论是什么修为,也不敢硬拼军阵,道衍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快速后退。
直到他的后背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抵住,再难后退分毫。
道衍回头一看,是李渔在后施法,断了他的退路。
道衍眼色复杂,李渔凝声道:“无需多言,今日你我各有所图,谁也不可能后退,就痛痛快快厮杀一场,谁要是死了,剩下的别忘了收敛骸骨祭奠杯酒便是,也不枉相识一场。”
道衍笑道:“好!”
说完之后,他整个人气质大变,黑色的僧袍无风自鼓,梵音阵阵,金光护体。
两个人斗法的时候,东厂番子们推着一些奇怪的战车,要撞开永定门。
他们距离永定门还有百余步,把守城楼的皇陵军便开始放箭。但箭矢落在车上,连外层的犀皮都无法穿透。
紧随在冲车之後的,是三幢木制的移动箭楼。数百名西厂御马监的兵喊着号子,将箭楼推到阵前。箭楼高达五丈,比紫禁城的城墙还高丈许,上面的弓手纷纷弯弓搭箭,与城楼上的守军对射。
一刻钟后,一辆冲车终于冒着箭雨逼近宫门。一声号角响起,震天的鼓声蓦然停止。除了箭矢破空的锐响,场中只剩下一片死寂。在数千人的注视下,冲车内数十名军士拽动铁链,奋力拖起冲锤,往绘制着永定的宫门撞去。
沉闷的撞击声在城墙下响起,每一次冲撞声传来,宫门外的乱军便发出一声高呼。
姚广孝的回归,让东西厂重新有了主心骨,他们的战力被迅速凝结,开始试图挽回局势。
李渔知道,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姚广孝。
巨大的声浪震撼天地,朱红色的宫门上,用金粉绘制的苍龙高达丈许,气势恢宏。然而此时,两条象征着皇权的苍龙正在冲锤的撞击下不断剥落、变形。
徐辉祖怒喝一声,“大明的皇城内,还轮不到东西厂来撒野!”
伴随着东西厂御马监的高呼声,冲锤高高荡起,然后夹着沉重的风声,又一次撞上前去。轰然一声巨响,不堪重负的宫门终于破碎,木屑四处纷飞。番子们齐声欢呼,随即在鼓声的催动下潮水般往宫门涌去。
守在此地的皇陵卫人数不多,但是他们的身后,正有无数五军营的兵马杀来。徐辉祖在军中的人望,确实无人能比,因为他是徐达的嫡长子,一直执掌五军都督府,与之相比他侄子徐景昌只是一个毛头小子,军中很对人都不服他。
随着宫门被撞开,各有统帅互不统属的几波人混战在一起。
人群中,有一个人神色如常,他就是于谦。他清楚地知道宫门之内有无数双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可能载之史册,流传百世,被后人激叹和赞赏。当然,若是失败了,那就是遗臭万年,甚至九族都有被夷灭的风险。
但是于谦没有畏惧,他知道这将是自己一生功业的巅峰,诛除奸贼,名标青史,就在此时!而且大明已经到了不得不为之死战的地步,一旦自己退却,大明朝也将会万劫不复。
就看这满朝的文武,都是些什么腌臜劣货,在他们手里,大明只能越来越衰弱。朱标殿下是难得的明君,在于谦心里,他比太祖还适合做皇帝,是完美的人君典范。
这边李渔和道衍和尚姚广孝斗的难分难解,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