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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贾府。
今日是荣国府贾政的生辰,宁、荣二处人丁都齐集庆贺,府上热闹非常。
贾政是荣国府实际的掌权者,但是他好像并不热衷于此,不常管理府中大小俗务,每日只看书著棋,同一众清客闲聊,是名副其实的甩手掌柜,他并不喜好繁华奢侈的生活,在游览大观园时亦有过归农隐逸之意。
但是他的生辰,还是要大操大办的,因为是先皇宣德帝驾崩不久,所以他们没有摆戏台,只是设下了各种庆祝项目。
一大早,有身穿绣春服的官差来到府上,说是宣读圣旨,把贾府一群人吓得不轻。
很快,与贾府有些交情的都太监夏秉忠乘马而至,又有许多跟从的内监。夏太监也不曾负诏捧敕,直至正厅下马,满面笑容,走至厅上,南面而立。
所有人赶紧出来接旨,夏太监没有捧出圣旨,看来是个口谕,他笑道:“奉特旨:立刻宣贾政入朝,在临敬殿陛见。”
说完之后,不顾贾府的挽留,便带着人走了。
贾政虽然一头雾水,但是不敢怠慢,很快就准备好车马,要入京面圣。贾母嘱咐他带上贾琏,毕竟是年轻人,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贾政十分孝顺,自然答应下来。
这一趟不算近,好在有水路,特制的船只在运河上可以飞速行驶,十分方便南北两京的往来。
当然,这些特制的船只,一般是供给达官显贵用的,每次耗费不低。
过了几天,贾政还没回来,几个管事的提前回来了。
贾母等人忧心忡忡等待的时候,赖大等三四个管家喘吁吁跑进仪门报喜,说:“大喜,大喜啊。”
这时候正赶上贾母心神不定,在大堂廊下伫候,听到这话马上问道:“什么事?”
邢王二夫人、尤氏、李纨、凤姐、迎春姊妹等,皆聚在一处打听信息,闻言也都竖起耳朵。
“咱们家的大姑奶奶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皇恩浩荡,特许大姑奶奶回来省亲。”
“省亲?”众人一听,喜不自胜,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是贾府皇恩浩荡的证明。
府上还有一个特殊群体,就是薛蟠、黛玉和金莲。
这三个凑在一块,天天不太合群,不是吃吃喝喝,就是搁那修炼。
皇妃省亲这么大的事,别人都欢天喜地,得意洋洋,这几个却没什么感觉。
皇家威严?皇室恩宠?
我们正经门天天见大宋皇帝,尤其是金莲,天天都和皇帝睡觉。
要知道,大宋可是疆域和人口不弱于大明的帝国。
薛蟠胡吃海塞了一大顿,此刻正在呼呼大睡,他来到府上意外地发现,这里的人都不管自己,顿时高兴坏了。
本来还担心被长辈管着,生怕被束缚的薛蟠,在这里简直快待上瘾了。
还有一大群金陵旧日的酒肉朋友,纷纷找上门来,如今薛蟠可算是成了焦点人物了,毕竟他们虽然非富即贵,但是修士还只有薛蟠一个。
今日便是贾琏做东,邀请贾珍、薛蟠几个一道吃酒,喝的晕晕乎乎。
要说贾琏为什么请他们,其实是看上了贾珍的爱宠之一尤二姐,想要讨过来。
贾珍那边态度一直很暧昧,既不松口,也不放手,不上不下地吊贾琏的胃口。
越是如此,贾琏就越心急,席上说话都有些恭维了,贾珍大为受用。
其实尤二姐他已经玩腻了,送给贾琏这小子也没事,果然今天就松口了。
贾琏大喜,回到府上带着一身酒味,他院子里的丫鬟也都见怪不怪。他从京城回来之后,就没怎么回过院子,要是以前凤姐儿早就不干了,不过最近她被王夫人指派,掌管府上大小事务,忙的晕头转向,没有顾上。
凤姐事繁无片刻闲空,好不容休息一会,正好见贾琏回来,便顾不得累,拨冗接待。房内也别无外人,王熙凤便笑道:“国舅老爷大喜!国舅老爷一路风尘辛苦!小的听见昨日的头起报马来说,今日大驾回府,略预备了一杯水酒掸尘,不知可赐光谬领否?”
贾琏把她揽在怀里,摸了摸脸,笑道:“就你会作怪,对了我们到京城见到你亲娘舅了,那可真是威风大了。”
正好平儿端上茶来,看到他们两个这个样子,就红着脸要退出去。
贾琏咳嗦一声叫住了她,平儿只看凤姐,凤姐噗嗤一笑,“这小蹄子,叫你的又不是我,你看我干什么?”
平儿吃了这么一抢白,赌气道:“我不看看你,改天他走了,你又拈酸吃醋,还不是朝着我使劲,谁让我是丫鬟呢。”
凤姐一听,登时坐直了身子,撸起袖管露出雪白的手腕,“好啊你,我是说不得你一句了,眼看着要骑到我的头上。”
贾琏喜得哈哈大笑,平儿放下茶,趁机逃了出去。
“你看看,都是你惯的。”
贾琏笑道:“行了,咱们谁也别说谁,对了这次贤妃省亲,我可听说了,老太太让你来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