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影华与游方是什么关系?他们俩谁也没说,但外人难免有所误会。向笑礼那般安排松鹤谷祭祖地灵枢仪式,其用意很多人都能猜到,结果是游方与向影华一起登坛,一番剑舞堪称合璧。而如今这两人又一起来到广州,同住在一座山庄里,大半夜还几乎手拉手出去杀人,怎么也不会是普通朋友关系吧?
所以张流冰出主意的时候吞吞吐吐,就是怕向影华不高兴,也怕兰德前辈磨不开面子。
游方一听这话,顺势解释道:“我想诸位恐怕真的有些误会了,我与月影仙子仅仅只是结伴同行而已。……流冰的主意不错,但月影仙子的话也很有道理,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事,将她这个无关的人置于险境。”
向影华不说话了,神色淡淡的似无表情,张玺看了看两人,沉吟道:“怎能说那位齐小姐与此事无关呢?这件事本来就牵扯到她,若说险境,她已经置身于险境!流花与包冉刚到麓湖不久,就已经查觉她在‘监视’此地,怀疑是凶徒一党。假如凶徒也在暗中窥探此地,如何不怀疑她是兰德先生一路?假如他们真要对您不利,那位齐小姐岂非不知不觉已陷身凶险?
兰德先生请放心,假如真按犬子流冰的建议去做,您只需接住那神秘高手现身一击,如果您能接住,齐小姐不会有凶险,假如您接不住,我们的计划也无从谈起。兰德先生肯出手救她,想必这件事,她也愿意帮助恩人,况且为兰德先生脱险,就是为她脱险。”
张玺的口才真不错,而且很能抓住事情的主要矛盾,一心一意就是要把核心的问题解决了,其他的枝节都可以变通。
游方仍然摇头,向影华突然抬头道:“张长老说的很有道理,兰德先生不欲使她涉险,但她已在险境之中。兰德先生曾出手救她足见情义,影华倒想知道,这位齐小姐究竟愿不愿意帮兰德先生这个忙?可以找个机会扮作偶遇,我要和她谈谈,若她心中不愿,我们谁也不必勉强,只是提醒她已身处险境而已。”
齐箬雪真的身处险境吗?那倒未必,仅仅是有这种可能而已!但大家为了成功设局,话都这么说。
向影华一开口,张玺立刻接话道:“影华师妹所言极是,二位到广州也好几天了,总是在山庄里呆着本身就是警戒之意,让暗中窥伺之人不好出手。不如结伴同游,到麓湖去泛舟,看上去有所松懈,也好创造机会邂逅那位齐小姐,兰德先生也有理由去幽会佳人。俗话说人不风流枉少年,更何况兰德先生只是假意风流而已,您既是她的恩人,我想这件事她应该能理解,若是影华师妹去商量,那就更好了。”
他们倒把这件事给商量定了,又说了很多细节。看来张玺是早有筹划,来之前把很多可能出现的问题都想到了,安排起来非常从容,果然是个人才。
……齐箬雪休假了,却没有离开广州,谁说休假散心一定要去外地或者外国,古人有句诗说的好——“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齐箬雪收拾东西开着车到了广州市郊的麓湖风景区,在麓湖南岸的一家休闲度假村里包了一栋二层小楼。这里一栋栋的小楼也是度假别墅,档次当然比白云山庄差远了,但也是都市金领节假曰不错的休闲去处。
从二楼卧室的窗户看出去,视野很好,穿过麓湖遥对白云山,恰好可以看见半山腰万绿丛中一点红,就是那栋山庄别墅红色的屋顶,他就住在那里,与另一个明媚如月光的女人在一起。
南国阳历五月,正是春意盎然时节,湖波含情荡漾,山峦翠色如拥。若她不知他到达广州的当天就为她做的事,也就罢了,而如今心如明镜,让她如何不想他?将那枚晶石放在床头,她的目光总是遥望着白云山深处。
齐箬雪不敢与他联系,不知道会给他带来怎样的麻烦,但又在时刻想着他也许会在什么时候与自己联系,一颗心就像被无形的网牵在了这里,无论怎样她都走不远,于是很自然的就住到了麓湖对岸。
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当然不是“心远地自偏”,而是“心萦水含情”。
既然是出来度假,当然不能总在房间里待着,白天的时候春光明媚,齐箬雪经常到麓湖上泛舟,租的是那一种带棚的双人座情侣小船,却只坐了她一个人。湖中并没有太大的风浪,可以脚踩踏板前行,还有一个方向盘控制舵,在湖中轻荡很是方便适意。
齐箬雪总是不自觉中穿过湖心接近北岸,出神的望着山庄别墅所在的方向,虽然看不见,但似乎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离的很近。她这个样子,如果是无心之人自不会太注意,但若是有心之人,看见了当然觉得可疑。
张流花与包冉扮作情侣在湖边泛舟,暗中留意观察上下山的道路以及周围的动静,一眼就发现了齐箬雪行迹可疑,于是装作拍照,不动声色的将她拍了下来,发给了山庄中的张流冰,不料却闹了个好大的误会。而张流冰获悉真相之后顺水推舟,给游方出了这么个馊点子。
……下午的时候,阳光有些刺眼,不知不觉中齐箬雪的鼻尖已有微汗,她在想——能不能看见他呢?他会不会下山来到湖边恰好看见凝望的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