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云光明寺的法术,也有很多就此失传。每一部功法的失传,就意味着千百年来的无数人的智慧的消散。
而且混乱的修道环境,就容易让癞头和尚那样的人大行其道,而修士也更加肆无忌惮,只要他们想,可以很轻松地祸害百姓。
规范修士等阶只是李渔计划中的第一步,接下来就是规范修士的准则。
他看了一眼山门,来的人稀稀疏疏,李渔坚持到日落时候,才离开山门,回到自己的小楼。
小楼里亮着一盏灯,李渔习惯性地以为是金莲来收拾房间,推开门进去,才发现是一个比金莲更加成熟有韵味的美人。
她坐在镜前,乌发红颜,对镜梳妆,那动作也是说不出的优雅,非是大家闺秀没有这样的气质,正是武顺。
李渔上前弯腰,轻轻环住她的肩膀,笑道:“吃过饭啦?”
被情郎贴着鬓边青丝,武顺连耳根都烘热起来,莹润小巧的耳垂透着酥红,宛若樱桃。
她低声道:“还没呢,我做了一道蒸羊羔肉,来和你一起吃。”
李渔食指大动,这是汴梁的美食,羊羔肉蒸得酥烂,浇上杏酪,提鲜解腻,入口即化,吃的时候只能用勺子,不能用筷子。看来武顺来了之后也没闲着。
“爹爹要去大唐,为先皇帝守灵。”
李渔愕然道:“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走了。”
李渔咋舌道:“胆子可也太大了,他带谁去的?”
“只带了家中的几个护院。”
武士彟和李渊的感情应该不是假的,在李渊弥留之际,就提出要见武士彟一面。而李世民亲自派人,把他接了去,虽然赶上了最后一眼,但是很快又回到了汴梁。
回来之后,武士彟日夜难过,过几天李渊的大墓就要正是关闭了,武士彟终于又提出要去长安,为李渊守灵。
这可真是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话,李渔没有理由反对,但是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算了,让他去吧,若是有事,我亲自去救他。”
大唐的撤兵和重新交好,让李渔很是舒了一口气,这个邻居就像是个随时会喷发的火山一样,让人畏惧。
他想了一下,说道:“正好这几天有使团要去大唐,我派人去截住你爹爹,然后稍他一程吧,这路上未必太平呢。”
武顺回过神,和李渔额头相抵,笑道:“你真好。”
李渔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两个人搂在一处调笑饮酒,缠绵缱绻。
江南道,钱塘江畔。
两个道士在江边生火,王重阳心事重重,这些日子,他完全按照掌教的嘱咐,沿途帮助一些心地良善,却遭逢厄运的人。
他们刚刚在苏州遇到一位跛足的乞儿,正被一群乞丐围殴。王重阳见他谈吐不似一般乞丐,便助他赶走了群丐,交谈几句。
说着说着,才知他原本是镇上的秀才,只因家贫凑不出盘缠赶考,便和相好的青楼女子讨要。
等到考上功名,衣锦还乡,才知道那青楼中的相好,为了给他凑盘缠,接了很多名声残暴的乡绅的客,被人凌虐至死。
这书生懊悔终生,浑浑噩噩,没有返京去报道,从此流落街头,以至于此。
王重阳想起掌教的话,想要帮他却根本无能为力,人死不能复生,便是掌教亲至,也救不活一个死了很久的人。
蓝道行和王重阳就算是治好书生的腿,帮他重回汴梁,做到达官显贵,过上体面风光的生活,但是他心爱的女子也回不来了。
蓝道行心中不是滋味,救治了乞丐一番之后,发现他依然颓废,相信过不了多久,又会过上这种日子,甚至会更加糟糕。
王重阳长叹一声,说道:“世间情欲孽缘,痴男怨女,皆是虚妄,大道长生,何其艰难,须得屏除杂念,心中清净,自自然然就是修行。”
蓝道行则不太相信,他握着手里的剑,四顾茫然。
下山时候,他说要斩尽不平事,以证心中道,但是此刻握着锋利的宝剑,他也只是有力使不出。
两人满怀心事,继续往江南道走,又在江边碰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猛地投江自杀,被两个人救了上来。
一问才知道,他老伴死的早,一个人含辛茹苦拉扯起一个儿子来,父子两个相依为命。谁知道前些日子,他突然身患重病,为了看病买药,儿子花光了所有积蓄,变卖了田产,但是只能吊着一口气不死,病情却得不到治愈。
为了继续凑齐药费,他的独子拼命接活,终于在码头一口血吐出,活活累死了。
哀莫大于心死,王重阳陷入了沉默,他们救活了老人,但是他迟早还会自杀。
在得到儿子死讯的时候,他就活不下去了,不论被救活多少次,最终还是要寻死。
王重阳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他又长叹一口气,说道:“世人皆苦,家室牵绊,虽整日忙碌,尚且无法顾全,又怎能潜心修得大道。人若不能舍弃小家,以求大道,修行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