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一步步沉重而缓慢的走向前,迟疑的抚摸了一下王座,他忽然发现,这个曾经并不在乎的东西,如今近在咫尺,竟是如此这般的让人心情激荡、心驰神往。
曹彰小心翼翼的在王座上坐下去,手足有些僵硬,不知该如何摆放…他回想起曾经父王坐在这里时,总是显得有些懒散…
比起威仪,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的舒服。
曹彰试着学父王曹操的坐姿,可难免,东施效颦,邯郸学步…
这时,丁仪走了进来,曹彰“腾”的站了起来,板着脸走下去。
丁仪会意的垂首看向曹彰深深的一拱手,“多亏君侯今日赶来挽救大局…否则,先王的仪仗要么被程昱强行送出,要么就是二公子威胁百官直接继位。”
“他们敢!”
曹彰依旧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凌厉做派,他手按在龙椅上。“你既来了,那不妨说说,父王在魏王宫殿牌匾后放置的那诏书中,究竟是传位于何人?”
“曹冲公子!”丁仪不假思索的回道。“三公子也莫要自欺欺人了,魏王曾经多信任南狩侯,南狩侯西征时带曹冲公子去拦下功勋,魏王难道会不知道其用意?多半,魏王不光知道,立曹冲为世子多半是魏王授意的?”
“那为何不提前昭告天下?”曹彰疑惑。
这…
丁仪拍了拍脑袋,“这我就不懂了…或许魏王有其它的顾虑。”
“哼!”曹彰冷哼一声,“既如此,那龙骁营势必死保曹冲…”
“也没那么简单!”丁仪冷笑,“世子岂又不祭太庙,不宴群臣,仅仅凭猜测就立的?再说了,那魏王宫的诏书不是被焚毁了么?”
“如今曹将军天降神兵控制住了许都,那就是控制住了大魏,曹将军不争太子,反而是争得了大魏,将来的朝堂君侯身为魏王兄长,又有定策之功,且子健向来钟爱诗书,不耐政务,这朝中监国主政之人,除了君侯还能有谁?”
“况且,如今的龙骁营尚且扶持曹冲在长安,龙骁营厉害呀,若非君侯倾大魏之力如何荡平?扶子健公子继位之后,诸事繁多,全赖子文将军执掌大局,运筹帷幄呀!”
丁仪这一番话有理有据…既把局势分析透彻了,也把曹彰哄得心花怒放。
曹彰点了点头,“我就知道,这些兄弟供着头入太学读书,有个卵子用?这世道本就是靠刀剑,靠车马打下来的!”
言及此处,突然曹彰的语气露怯了一分。
“不过,要如何抵御龙骁营呢?当年北境的袁绍、南阳的袁术、徐州的吕布,还有近来江东的孙家、西凉的马家…可都在这龙骁营手中吃亏!”
听到这儿,丁仪却是斩钉截铁。
“杀了程昱!”
“如果说陆羽是龙骁营的核心,那这程昱就是龙骁营的灵魂,只要杀了他,龙骁营的军心必然就垮了,到时候,自然是不战而胜!”
闻言,曹彰面色一冷。
可他却不能下这个决心。
要真想杀程昱,方才就杀了…只是那样,就不只是没有退路,这条路…将变成“非此即彼”…非生既死!
心念于此。
曹彰冷笑:“我要先拿到父王的玺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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