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眸望向自己的腿,如果…如果他的腿折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是一个残疾人了呢?
若然…他再故意不吟出一句话,那是不是…他就能装作一个哑巴呢?
司马懿的眼眸徒然放出一抹光芒,
只不过…这光芒一闪而逝。
《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自残?这…
想到这儿。
司马懿的眉头凝的更紧了,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这次的任务已经不能用“不轻松”来形容,简直是…噩梦级别的!
只是,去想想程昱程司马,去想想杨修杨德祖,他们外出执行的任务,陆总长交给他们的任务,又轻松过么?
只有完成这些任务,才能成为陆总长信任的人,才能得其庇护家人、家门!
心念于此…
司马懿抬起了眼眸,朗声道。
——“立身行道,扬名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
——“这身残之人,这哑口之人,无人能做,就让我司马懿去做好了,我行千里至此,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霍…
司马懿这一番话,让满座所有人惊诧无比。
他们都没想到,这位陆司徒派来的年轻公子,竟…竟有如此这般的魄力!
好一个司马懿!
…
…
许都城,司农府。
曹操方才穿上了他那黑帮白底的干净鞋子,轻轻的踏在木地板上,荀彧跟在他的身后,看着曹操穿好鞋袜,这才开口道。
“曹司空方才头痛至极,弥留之际…曾吟出过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荀彧也不隐瞒,直接朗声道:“羽儿!”
听到这儿,曹操的神情一滞。
荀彧则继续补充道:“羽儿,陆羽的‘羽’,儿子的‘儿’!想不到,曹司空…与陆司徒的关系竟然是…”
呼…
曹操呼出口气,他转过身望向荀彧。“不愧是‘吾之子房’,目视秋毫,眼力过人,孤正在想,令君方才使眼色,是为了何事?原来是这桩事吧!”
讲到这儿,“哈哈”…曹操爽然一笑。
荀彧是他的挚友,是他信任的人,这事儿既然早晚都要说出去,那自然没必要瞒着荀彧。
现在算起来…
知道这一层关系的,除了贾诩、陈宫、许褚外…又多了一人!
哈哈…
曹操一边笑,一边感叹道:“方才我头痛欲裂,脑袋中想的唯独是这霸业的延续,是一个可靠的继承人,故而…情急之下,吟出了‘羽儿’这名字,想不到竟然被荀令注意到了。”
荀彧颔首道:“听闻二十余年前…曹司空在濮阳顿丘县邂逅一美丽女子,曹司空与其生有一子,想必这孩子便是陆羽…不,便是曹羽吧?”
“没错!”曹操点了点头,却是没有继续言语…此刻,他的心情也是乱的,是否将“羽儿”的身份昭告天下,他还在思虑,在权衡。
像是久久做不了决定…
不过。
荀彧的眼力何其厉害,他一眼就看穿了曹操所想。
“曹司空,荀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令君何时变得如此拖泥带水。”曹操一摆手。“令君与我是挚友,胜似兄弟,无论是何言语,但讲无妨!”
“那…荀某就斗胆谏言。”荀彧拱手道:“陆羽还是陆羽,至少在现如今的局势下,陆羽绝不能变成‘曹羽’!”
霍…
这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脱口,曹操的眼睛一下子瞪大,直愣愣的望向荀彧,可荀彧的眼眸格外的深邃,其中更是饱含着一抹别样的耐人寻味。
“为何?”足足十息的时间,曹操才开口。
荀彧的语气则是变得更加的严肃,“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
“陈琳这一封檄文虽是治好了曹司空的头疾,却也字字如刀,将曹司空诋毁的一无是处…各地的百姓们、士族们不会知道这檄文中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他们只会人云亦云,去细数那些曹司空或‘真实’、或‘子虚乌有’之事,可以说,陈琳好这一封讨贼檄文,让曹司空在天下的名声一败涂地!如此至暗时刻…倘若…倘若…”
讲到这儿,荀彧顿了一下。
长长的吸了口气,这才继续开口。
“如此至暗时刻,曹司空若再多出一个私生子的‘丑闻’,多出一个…力排众议要将此‘私生子’推举为‘世子’的见闻,那…陈琳笔锋一转,足够再写出一封檄文,还是一封百姓们喜闻乐见的‘艳闻录’!”
“到时候,曹司空的声望就不单单是受损,而是彻底崩坏…就连陆羽,他…他继承世子之位,也会失去百姓的支持!士族的支持!道义礼法的支持!民心相悖…此牵一发而动全身…故而,荀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