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军稍等,容刘备去更衣…”刘备下意识的瞟了眼自己那满是泥巴的衣衫,就打算去换衣服。
哪曾想,许褚直接拦住。“曹司空只说让你立刻就去,可没说让你更衣!请…”
说着话,许褚示意…马车已经备好!
“特奶奶的…”张飞心头嚷嚷一声,一个曹操的护卫都敢如此对大哥无理,他真想提起丈八蛇矛捅这家伙一百个透明窟窿!
却依旧被关羽拦住。
“好…”刘备答应一声,吩咐过两位贤弟好生种菜,就登上了马车。
…
…
雨声潺潺,今夜的许都城乌云密布,司马府内,张春华愁容满面的望着司马懿,司马懿则坐在案几前,一次又一次的临摹刘备的字迹。
张春华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仲达?你何故一直临摹刘备的字迹呢?”
呼…
轻轻的一声呼气。
司马懿落笔。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自己临摹出的字迹!
似乎…并不是很满意,摇了摇头,又取来一封新的竹简,就要继续练。
一边竹简,他一边回道:“是因为衣带诏!”
“衣带诏?”这已经是司马懿第二次提出衣带诏…
张春华眼眸紧凝。
“这衣带诏?国舅董承的府邸都没有搜出,你这里怎么会有呢?”
“我有没有衣带诏并不重要!”司马懿解释道。“只要这衣带诏上有刘备的亲笔署名就好,曹司空与陆司徒才不在乎什么衣带诏,他们在乎的是…是找到一个杀刘备的理由!”
这…
张春华顿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要用刘备的死换父亲的命?”
“只能这样了。”司马懿重重的点了点头。“月旦评谋刺曹司空,爹显然不是清白无辜的,要想救他,那势必…势必要拿出更多的诚意来!”
没错…
郭嘉最后提出的“诚意”二字,司马懿懂了,也明悟了,特别是那一盆冷水醍醐灌顶的灌下之后!
他已经想到了唯一一个能救父亲的方法!
这一夜…
司马府的烛火从未熄灭,张春华就这么神情复杂的望着司马懿,一次又一次的临摹着刘备的字迹。
终于,终于。
这字迹,司马懿已经临摹的惟妙惟肖…他的心情也是百转千回。
“好了,好了…”
“快,春华,快替我取来一封黄色的绸缎!”司马懿连忙呼喊道…
张春华一愣…“黄色的绸缎是皇家才能用的…”
“那…那就去偷来一匹!”司马懿转过身,无比郑重的握住张春华的手,如今…他能倚靠的只剩下这位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春”小太岁了!
“去皇宫偷?”张春华反问,显得有些惊讶。
“不用!”司马懿摆摆手。“就去董承的府邸…我笃定,陆司徒与曹司空一定…一定会在国舅府明显的位置留有黄稠!”
呼…
谷/span张春华重重的呼出口气。
一时间,他没有想明白,可…这种时候,还想什么呢?
她当即去准备夜行衣,作为昔日里的侠客,夜行…盗宝,这不过是再司空见惯的事儿了!
…
…
许都城,司空府。
刘备在许褚的带领下步入此间后院,这里有一处湖泊,还有一个亭子!
似乎…亭子内的案几上还温着酒。
刘备一身泥泞,走在这司空府内,内心中有些紧张,再加上五石散的效果,他的步子也走的摇摇晃晃,好在他善于藏心术,这等紧张…瞬间就烟消云散!
踏踏…
刘备向前迈去,转过一个回廊,正看到了负手而立,目视苍穹,似乎是在冥想的曹操。
——“刘备拜见曹司空…”
一句话脱口…
曹操迅速的转身,整个人显得格外的亢奋。“玄德呀,你在家做了一件好大的事儿,以为我不知道吗?”
这话脱口,刘备感觉衣带诏泄露了一般。
他可清清楚楚的记得,那酒肆的暗阁处,衣带诏中写着他刘备的名字呢!
眼眸骤然睁开,可…刘备的藏心术是嵌在骨髓里的,只一个瞬间,他就沉下心来,用极其平和的语气反问道:“不知,曹司空所指的是哪件事呢?”
“种菜,种青梅呀!”曹操大笑起来。“堂堂汉室后裔,天下人人敬仰的刘使君,竟像农夫一样种起菜、青梅来了,难道是我曹操供给你的粮食不够用么?”
“不…”刘备心头一个大喘气。
敢情是这事儿啊,那就稳了。
他当即笑着说道。“曹司空对我的照料极是周到,从未缺了分毫粮食酒水,只是,我闲来无事,突然想吃一口新鲜的韭菜、想尝尝那新采摘下来的青梅酒罢了,于是就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