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
当杨修回过头,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司马懿,而司马懿的出现,委实让杨修一惊。
“司马仲达?你怎么会在这儿?”
无比诧异的一问…
是啊,这酒肆中藏着弘农杨氏的密室,鲜有人知道!
陛下知道,董承知道,司马防…司马防也知道。
想到这儿,杨修眼眸凝起。
“司马仲达,你要干嘛?”
“别紧张。”司马懿摇头道:“若是敌人,我已经把这一处禀报给曹司空了,想来,我此刻的心情与德祖一般无二!”
唔…
一般无二?难道,司马公与父亲的心情也是一样么?
“司马仲达,你把话说明白点儿!”
“你难道还天真的以为,陆司徒放掉我爹与杨太尉?是不知道他们参与‘衣带诏’了么?”司马懿轻声道…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杨修眼眸冷凝,徒然增加了许多谨慎。
司马懿却还是自顾自的说着话。“陆司徒不杀咱们的父亲,是因为我爹和杨太尉都不值得他杀,他要的是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哪怕是四个字,杨修的语气都磕绊了一次。
“大战在即…曹、袁决战在即,杀人易,攻心难!”
司马懿细细的解释道:“放了父亲与杨太尉两个,便能让包括荀令君在内的颍川士人与曹司空同心,有董承、王子服那几颗人头足以立威,威立过了,接下来便是加恩!”
“陆司徒如此部署,恩威并施,百官、万民对曹司空唯有臣服敬仰,有罪之人忏悔悔过,无罪之人感激忠诚,明明这‘衣带诏’的惩处,本该让曹司空失了天下士人之心,可陆司徒却‘于无声处’,潜移默化的亮出了曹司空的胸怀,这才是高明之处!留下我爹与杨太尉,这比得十封求贤令,更高明!”
霍…
方才因为情绪低落而没有想到这一层的杨修,此刻一下子明悟了。
即便是他从未小觑过恩师陆羽,可经过司马懿这般剖析,他发现,他还是没有看的透彻,看到本质。
他感叹道…
“不愧是陆总长,恩威并用,这萧墙之祸用这种方式收场,接下来,无论是北上、东征亦或者是南下,许都再无后顾之忧!高明啊!”
等等…
一言蔽,杨修觉得不对劲儿,司马懿干嘛来告诉他这些?他们关系很好么?
“仲达特地来此,怕不仅仅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吧?”
“自然不是。”
“那不放大开天窗说亮话。”
“我想请德祖引荐,让我能效忠于陆司徒的麾下…”
这…
此言一出,杨修眼珠子猛地一眨。
整个太学,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陆总长对每一个太学生都挺好的,却唯独落下一个司马懿!
也不知为何,陆总长对司马懿的态度极其冷淡,就好像…与他有着不小的怨念似的。
今日…
司马懿提让杨修引荐,杨修下眼珠子转动,当即摆手。
“总长一贯不喜欢你,如何会重用你呢?”
“昔日总长不也不喜欢德祖么?还当着太学数百师生的面重责德祖,如今的德祖不一样被委以重任了?”
司马懿辩驳道。“陆总长善于攻心,对于他而言,是否重用我,不在于对我的喜好,而在于我是否有作用。”
“作用?”杨修反问。
“没错,诚如你杨德祖是杨太尉唯一的儿子,只要你杨修在陆司徒身边,那汉庭中那些心怀异志的大臣,还敢找杨太尉么?我也一样…只要我司马家族的公子们被启用,汉庭的臣子也势必不会再找我爹,这算是…对司马家的另一种保全了。”
这…
司马懿的话让杨修心头骤然悸动了一下。
他说的没错呀,纵然爹是愚忠于汉室,可因为他杨修的缘故,汉室的臣子怎么可能再去找她爹?同样的道理,司马懿与他境况完全相同。
“仲达呀,今日你可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杨修嘴角咧开,竟浅笑了出声。
司马懿却是摆摆手。
“捏住一枚棋子,陆司徒便可控制整个棋盘,一如昔日里…曹司空启用荀令君时的模样!荀令君固然有谋略,可…他背后的整个颍川士族才是曹司空看重的,这些士族间互相联姻通好,荣辱与共,共同进退,荀令君一人入幕府,便会给曹司空带来源源不绝的人才!”
“如今莫说是曹司空,就是陆司徒慕下,又岂不是谋臣如云,缺你、我这两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公子么?不缺,但你、我背后,是整个朝堂上心向汉室的大臣,掐断你、我,便是掐断了汉庭的命脉!”
讲到这儿,司马懿拱手朝杨修一拜。“一切有劳德祖兄了,不出所料的话,陆总长势必也在等德祖兄的这次引荐!”
这话脱口,杨修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