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桑桑说道:“嗯,来了。”
“那快请进来吧。”
帘子被小心揭开,已经是秋季,这里还是挂着竹帘,李桑桑觉得有些冷,越往里走,她越感到身上微微发抖。
丁吉祥在她身边小声提点:“今日殿下大概有些浮躁,三娘子不能由着殿下胡闹,以免伤了自己的身子。”
李桑桑听着,步子越迈越小,心里在打鼓。
还没进去,里头传来一道声音:“丁吉祥你下去。”
临下去时,丁吉祥对李桑桑笑了一下,李桑桑琢磨着他的笑意,总觉得是“自求多福”的意思。
怎么回事?
吃个螃蟹宴,高桓都能把自己兴致吃起来?
她当然不会单纯地认为,高桓让人带她过来是干聊天的。
李桑桑走了进去,看见高桓双手撑着竹榻,没什么样子地在穿鞋,见李桑桑进来,他不耐烦去穿,趿拉着鞋子向她走过来,雪白的缎袜压着乌黑的靴子,看上去优哉游哉。
……并没有被“兴致”所折磨的模样。
直到他走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
有些发烫。
将李桑桑手上的冰冷融化了一些。
高桓将她拉到榻边,许是脚上没有踩稳,一下子倒了上去。李桑桑快摔倒时,被他顺手捞了起来。
他坐好,将李桑桑从后抱在腿上。
从一些显而易见的迹象上,李桑桑确定了,他果然是个衣冠禽兽。
李桑桑分辨不清,今日的高桓究竟是兴致很好,还是心情很好,或者说,都很好。
莫名地,多了些缠绵,李桑桑在某些时候呜咽挣扎起来,眼眸含着一池秋水,手也用力扣住锦衾上的刺绣,高桓一遍遍地将她的手压下去,五指粗糙着磨砺着她的指缝。
依旧是没有到最后一步,李桑桑想,或许是为了让她嫁人的时候还做一个黄花大闺女。
不过李桑桑忍不住发笑,这样自欺欺人也是没意思极了。
高桓将污了的衣裳团了一团,他的指尖碰了碰李桑桑瓷白的手臂,李桑桑一瑟缩。
她有些没力气,睁大了眼睛看高桓,这才刚……就要……
高桓耳根微妙地红了一红,面上却是八风不动。
他声音慵懒,命令道:“手。”
李桑桑将手给了他,但他只是将李桑桑的手抬起,然后用衣裳擦拭着她的指尖。
擦了一下,衣裳太大有些绊手绊脚,高桓说:“帕子。”
李桑桑傻愣愣地在榻上摸索了一下,然后找到了帕子。
高桓从她手中将帕子缓慢地抽走。
他盯着她,将帕子一点一点地握在掌心。他俯视着李桑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有时近一些有时远一些,他的目光在李桑桑唇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然后他低头,慢慢地用帕子给李桑桑擦身。
李桑桑看着他低头,心里堵得发慌。
这是在做什么?
她情愿高桓对她冷声冷语,做玩物若是习惯了温情,今后怎么死都不知道。
她伸手从高桓手心拽出了帕子,有些生硬地说:“不用了,反正都脏了。”
高桓抬头,本来懒洋洋的目光开始变得锐利起来。
李桑桑一怔,才发现她似乎说错了话。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
凉亭里,高檀摘了一朵金菊,放在手中端详良久,边上宫女低着腰说道:“姚五娘进去有一会儿了,竹轩那边,丁吉祥在门口站着。”
她们并不知道,丁吉祥其后悄悄送走了姚五娘,而姚五娘自觉丢脸,正在伤心,怕面上挂了样子,于是躲在假山里去了。
高檀笑得妩媚:“大戏来喽。”
她站起来,扶了扶金钗:“叫上夫人娘子们,一同看看热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