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力气,李桑桑小小惊呼了一下,然后天旋地转,她陷入了高桓的怀中。
高桓将她搁在腿上,神色晦暗地看着她:“桑桑,我不想等了,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嫁给我?”
李桑桑皱着眉头挣扎:“放开!”
这个时候,李桑桑忽然感到了自己的弱小,她似乎一直将一只豹子豢养在屋里,却浑然不知。
豹子能伤人,她怎可掉以轻心。
李桑桑脸色有些难看,但是高桓今天决心不管不顾,他略带强硬地将李桑桑揽在怀中,他的下巴轻轻挨着李桑桑的湿漉漉乌发。
李桑桑的发沾湿了他里衣的前襟,他苍白的肌肤紧紧贴在里衣上,显出了肉桂色和肌臂流畅的线条。
他浑身滚烫,让李桑桑冰冷的脸颊有了些
温度。
他的语气像是在诱哄一个小孩:“很难回答吗?”
接着他声音低沉下去:“我有些难过,桑桑。”
李桑桑没有理会他,高桓不再说话,他只是紧紧抱着李桑桑,似乎沉溺于李桑桑混着湿气的暗香,或者是在对李桑桑的沉默以对暗自生闷气。
良久,他放开了她,眼眸中一点阴翳不显,像是一个温和的君子。
“桑桑,你的头发太湿了,这样睡觉,会不舒服的。”
他像个老父亲一般念念叨叨:“下次不许晚间濯发。”
他将李桑桑放在床榻上坐下,李桑桑安静得像一个木偶。
高桓找来了帕子,走到李桑桑跟前,他站在她的面前,微微倾身,细细揩拭她的乌发。
这种温馨细碎的琐事让高桓心中的空洞渐渐填满。
两人之间,李桑桑像是一个无情的夫君,高桓像是一个幽怨的妇人在一旁絮絮叨叨:“宫里的玉兰都谢了,早就该谢的,白生生的,无趣得很,令人生厌。
……还是海棠好看,桑桑,喜欢海棠吗?
桑桑,过了六月,海棠也要开败了,那个时候,你就再没有海棠看了。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桑桑,不要让海棠等久了。”
李桑桑终于有了表情,她欲言又止,冷冷地看了高桓一眼。
高桓闭上了嘴,在李桑桑看过来的时候,脸上顿时有了可怜兮兮的表情,然后李桑桑移开眼睛。
高桓收起来脸上外露的表情,开始思忖,难道李桑桑不喜欢他的这种样子?
好像从来没有打动过她,高桓开始思考要不要放弃装可怜。
高桓开始转向了另外一个话题:“桑桑,你买通姚五娘的太监,设下的圈套虽然精彩,可是不够小心。”
李桑桑终于正眼望他。
高桓眉梢有压不住的欢喜。
高桓说道:“那太监和你宫里的白霜说话,被姚五娘的宫人看见了,虽然姚五娘已经出宫,可是姚公公还在,那宫女似乎有要告密的打算。”
李桑桑顿时感到发尾冰
凉的冷意传到了头皮,她缓缓看向高桓,慢慢问道:“殿下要告发我吗?”
高桓忽然笑了,眼睛黑黢黢地看着她,李桑桑感受到了其中有涌动的暗潮。
高桓放下手中的帕子,恶狠狠地将她搂紧怀里,语气也有些恶狠狠:“你不识好人心。”
李桑桑皱了皱眉。
高桓在她耳边说道:“不用担心,我帮你处理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像是帮李桑桑处理掉了一只虫子。
高桓折腾了许久,李桑桑的头发依旧没有干彻底,但是夜已深沉,李桑桑没有去管,独自睡了。
高桓却像是依旧不放心,或者他只是在拖延时间,想要和李桑桑多说一会儿话。
但最终,李桑桑向他扔了一只鞋子,高桓只得摸了摸鼻子,往婢女床铺上睡了。
高桓在的时候,李桑桑刻意收敛了担忧的神色,等到第二天高桓走后,李桑桑立刻唤来白霜问她:“那日你和范景见面,被姚五娘的宫女撞见了?”
白霜细细回想了一下,惊起了一身的冷汗,她点头,然后慌忙问道:“奴婢去请太妃娘娘帮忙。”
白霜去了大约半个时辰,她回来,告诉李桑桑:“三娘子,那个宫女已经死了。”
李桑桑想到了高桓的话,他帮她处理了。
李桑桑沉默片刻,问道:“怎么死的?”
白霜说道:“不小心掉进井里,淹死的。”
李桑桑盯着窗外摇曳的树叶看了半晌,终于说道:“也好。”
姚公公在蓬莱殿外见到了升州知州。
升州知州前几月来长安述职,后面天子似乎对他今后的去向有些犹豫,便一直耽搁在了长安。
姚公公见了他,远远拱手打了个招呼,升州知州却走上前来。
姚公公以为升州知州是要讨好他,以便在天子那里捞个好官职,他站住了,等着升州知州走上来。
升州知州走到姚公公身边,对他说:“姚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