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供给我们吃喝,拔我们于泥涂之中,他的话就是法,谁不遵守,就是眼前这例子,今天杀这几个,明天谁犯法了,我继续上报,继续砍人,都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很多人参差不齐的答着。
“我听不见!”
“听到了!”
孙良栋刚要后退,张世福又上前一步,目光沉稳有致,提气喝道:“你们吃的是谁的饭?”
“张大人的饭!”
“领的是谁的饷?”
“大人的饷!”
“受的是谁的恩惠?”
“大人的恩惠!”
“要报效大人恩德不要?”
“要!”
这一次是所有人齐声回答,整整齐齐的纵队,横队,小队,排、哨,所有人都是昂首挺胸,用尽胸膛里最后的一点气息在呐喊着。
声音如海啸山崩一般,如果说刚刚还有人有点犹豫迟疑,这时候就是所有人都在用尽生平力气在呐喊了。
“好了,解散吧,各队带回。”
张守仁面色沉静,眼前几个心腹队官,用这样的办法,解决了一些心理上的抵触,吃人饭受人管,老百姓也好,军人也罢,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不过这还是近代军队的法子,能练出超强的精兵,但距离张守仁要的那种军队,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
当然了,从自己掌握部曲,令行禁止,变官兵为私兵的角度来说,眼下这一番教育,确实也是很不错呢……
“杀!”
所有各队的士兵们都是把长枪或是火铳往前面一斜,一齐喊了一声,接下来各队才纷纷把士兵们带回宿舍。
“就不要悬头示众了。”一群队官围拢过来,浮山营成立到现在,这么当众行军法,而且有处死的人,这还是头一个。
见各人都是面色凝重,张守仁也是喟然叹道:“这几个还好都不是我们浮山和附近集镇的人,听说都是打外面过来的?”
“是的,青州府的两个,平度州一个。”
孙良栋是主审法官,提议从重从快处理的也是他,这些犯法士兵的底细,自然是他最为清楚。
“唔,查清他们的家人,抚恤银子尽快送去。还有,我要提醒你们,胶州以外的投军者,都是难得的豪杰,平时我叫你们一视同仁,此时敏感关头,更加不能使豪杰之士离心离德……要是被我发觉有人排挤外来者,你们都给我小心。”
“是,下官不敢。”
“本队一定一视同仁,外来者有表现优异的,优先推举入教导队。”
“请大人放心吧……嗯,放心进洞房吧。”
到最后,孙良栋还是和张守仁开了句玩笑,众人都是哄笑起来。
大家笑,张守仁却并没有露出笑容。现在核心班底全是浮山出身,而外来的军将最多到中层,这样不好,看来要想一些办法,使外来者中的优秀份子尽快出头。
军中是不可能没有山头的,有大小山头,也方便上位者分化控制。
这一次受损的是外来的山头,他要在这件事上花费点心思了。
婚期临近,但烦心的事不少,一桩桩一件件的,叫他烦燥。
特别是,最近看邸报,他很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倒不是因为张献忠和李自成等人的动向,而是北边。
北边的各军镇都是太安静了!
蓟镇,宣大,辽镇,全部没有任何的敌情报告上来,没有遭遇敌袭,没有损失,当然,明军也不会去主动进攻。
打从崇祯即位以来,清军已经三次破口入塞,从时间和今年的迹象来说,应该是第四次了?
张守仁历史不是特别的强,不过清军数次入塞,给山东河北等地的百姓带来巨大的灾难他还是十分清楚的。
清军数次入边,深入内地,攻克城池,明朝好比一颗大树,李自成等人是蛀虫于内,把大村的内心蛀成了空心。
而满清就是樵夫,不停的在外用斧子劈砍。
两相夹击,最终把参天大树砍翻在地。
清军数次进击,掠走过百万的人口,各种各样的物资,光是金银就有数百万之多,同时是烧杀抢掠,途经之地,往往就成赤地。
一直到几十年之后,被掠夺过的地方还不曾尽数恢复元气。
张守仁隐约记得,清军在今年会入关,但具体的时间和路线,将领人选,这些东西他就是记的十分模糊,根本想不起来了。
这就是历史爱好者和专业人士的不同之处,有时候他也是自恨当初,不过谁能知道自己会穿越时空呢?
总之,前路多艰,君子仍需自强不息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