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一项品德就是,从来不会在没有必要的时候贬低女士。你看,不管格拉兹特想做什么,你都是处境最危险的,最容易被连累,最容易被利用,也最容易被作为威胁手段。我还可以通过顺从他而活命,你的性命则完全依赖于我和他的心情——这样说没错吧。”
“那又怎么样?”
“这还不清楚吗?现在我们的阵营是一致的,”琼恩摊开手,“而且有一点你没说错,对于你我而言,真名契约就是至高规则,它抹消了格拉兹特对你的真名召唤能力。也就是说,如果你还想活下去,当然我也想活下去,那么只要离开深渊,离开这里,返回到物质界,那么格拉兹特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呢?他难道能来物质界追杀我们?如果他这么做,我想那些神明一定会很高兴。”
莎珞克沉吟着,“事情不会像你想像得那么简单,”她说,“格拉兹特不会这么容易对付。”
“我知道,但我说地是大局,”琼恩解释,“真名契约的签订,固然是约束,同时也未必不是优势。因为我们的性命现在都是联接在一起地,还有什么盟约比这更可靠?还有什么合作比这更亲密?还有什么利益能够让我们反目成仇?没有,也不可能有。所以从此之后,我们就是最忠诚的盟友。”
“盟友?”莎珞克嗤嗤冷笑,“真名契约终究就是真名契约,它是你们巫师为了奴役邪魔而发明出来的,这个本质永远不会改变。就算有生命绑定的默认规则在,我也不可能和你是平等的盟友。”
“不是奴役,只是助手,”琼恩纠正,“总之现在我们是一体地,一死俱死,一生俱生。”
莎珞克看着琼恩,她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位巫师,然后轻轻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明白这些的?签约之前?”
“有些直接就猜到了,有些细节是事后才理清楚的,”琼恩坦白承认,“我地反应还没有那么快,而且我没有时间考虑。”
“你让我失望了,巫师。”
“是么?”
“我原本以为,你真的是因为梅菲斯才愿意签订那份灵魂契约,我以为你真的愿意为了爱人付出一切。”
“事实也正是如此。”
“不是!”魅魔用力摇头,“你为的其实是你自己,就像你刚才说的,不签契约,你会死;签了契约,你还有机会——你所盘算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你自己而已。”
“既为自己,也为艾弥薇,”琼恩冷静地回答,“这两者并不冲突。”
“但已经不纯粹了。”
“这似乎不是你有资格评价的,小姐,”琼恩说,“而且你想说什么呢?指责我不够忠诚于爱人?想和我讨论什么是爱情?这是一位魅魔应该说的话吗?”
莎珞克瞪着他,一抹怒色从脸上掠过,瞬间消逝,“你说得对,”她笑意盈盈地点头,“魅魔有什么资格谈论爱情呢,然而最后有一件事我想请教。”
“什么?”
“既然你都明白,为什么最后还要让她来选择呢。当然,是我要她选择,但你完全可以阻止,”莎珞克盯着他,“你知道这份契约是非签不可,那么为什么又要她来做最后的决定,让她为此痛苦?”
“你弄错了一件事,”琼恩回答,“艾弥薇是我的情人,真正的情人,和通过契约确立的某人不同。我了解她,因为我们在本质上是一类——在做决定的时候,我们从来不会痛苦。”
“不会痛苦么?”魅魔轻声笑着,“别装了,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没那么简单呢;有些道理,纵然心中明白,终究也是会不高兴呢……”
“我们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琼恩打断,“该去见红色寿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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