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也径直回房。凛则在梅菲斯旁边叽叽喳喳,就像小报记者似的采访她刚才被当众示爱的感受。就差手里拿着话筒了,梅菲斯正有些穷于应付,突然“咦”了一声,神色微微一凛,朝旁边看过去。
琼恩是她情人,凛和她是相交多年的挚友,彼此都是熟悉无比,一见她的神情。立刻便知道有事,顿时齐齐顺着她的眼光方向看过去。只见远处大堂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灰袍老人。他看起来身体非常瘦弱,黑色头发,脸色暗灰,手中端着一只酒杯,正在慢慢品尝葡萄酒。琼恩注意到那只手在不停地轻微颤抖,以至于绛红色地液体在透明水晶杯中不断晃荡,仿佛随时可能泼洒在地。他很可能肺部有毛病,一边喝一边咳嗽个不停,但最后居然还是慢慢把酒一滴不漏地全部喝光了。两只夸赛魔正毕恭毕敬地站在他身边,提着酒瓶,见他喝完一杯,赶紧又替他斟上。
“人类……难道是萨马斯特?”
这是琼恩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他完全没见过萨马斯特,只是从书本上看过一些记载,自然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但这里是断域镇,遍地恶魔,突然冒出个人类来,未免太过突兀了,本能地就想到是他。只是再仔细看,他这副衰老模样又不似装出来的,那位传奇天才大巫师,总不至于就是这副德行吧。别的不说,就看他那不停颤抖的手,俨然已经有了帕金森综合症的迹象,想施法就很费劲,只怕一个动作比划错,法术效果反噬把自己给毁了。更别说他还咳嗽,虽然一个巫师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已经未必需要再通过诵咒来施法,但总也不能咳嗽个不停吧。
对了,凛是跟着欣布来的,她应该见过萨马斯特才对。
琼恩回头看凛,见她微微摇摇头,“我见到地萨马斯特是副骷髅骨架,”凛悄声说,“不是这样。”
差点忘了,萨马斯特如今早就是个巫妖了——当然,巫妖也完全可以变化伪装成活人,这不是问题,红袍巫师会的首席萨扎斯坦还经常以中年人的面目出现呢。不过他如果真是萨马斯特,明知道欣布在追他,不至于还敢这么堂而皇之大模大样地出现吧。
“艾弥薇,你发现什么了?”琼恩问。
梅菲斯摇摇头,“我只是刚才突然有种直觉,仿佛有人在盯着我们,所以才顺着看过去,倒不是发现了什么。”
“如果他真是巫妖,你应该能感觉到吧。”
“不好说,距离太远,而且我现在完全不在状态……”
梅菲斯低声解释,因为受到位面规则的压制,她的感应能力大大削弱,不能如平常那样敏锐了。只是这样一来,对方的身分就更不好确认,欣布和葵露偏偏又不在一起,否则她们肯定是能分辨的。
正疑虑间,那个灰袍老人有意无意地朝这边看过来,他的眼光直接从凛和梅菲斯地脸上掠过,反倒是在琼恩身上停留了几秒钟,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他的眼神不算锐利,也像普通老者一般有些混浊,但却多了几分阴森森的味道,琼恩被他看得全身发毛,心中唯一地念头是只想赶快离开这老人的视线。但这样一来,却也大致排除了对方是萨马斯特的可能,否则他不认识梅菲斯,总该对凛有印象,不至于这样一掠而过,反而盯着琼恩。
便在此时,老人大概一口酒喝得急了,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整个身躯都佝偻成一团,手中的酒杯砰地掉落在地,碎成一片。他越咳越急,到后来甚至都咯出大量的白色痰沫,鼻孔呼气声清晰可闻,伴随着“呼哧呼哧”地哮鸣音,十分吓人。两只夸赛魔在旁边吓得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替他捶背揉胸,好半天才算渐渐平缓下来,脸色愈加灰败了几分,摇摇头,慢慢起身径自离开大堂,应该是回房间去了。
他的表现打消了琼恩的最后一丝疑虑,如果萨马斯特就是这种糟老头地话,他估计自己都能对付,连那两个选民都不需要了。摇摇头,揽着梅菲斯便准备回房间,凛却依旧有些不放心的样子,“他真的不是装的?”
“萨马斯特需要装么,”琼恩说,“反正明天就开始比赛,到时候他肯定也要露面的,除非奖品不想要了。就算他现在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老师面前,谁又敢动手?那些恶魔卫兵就够难缠了。再说了,萨马斯特也不见得就怕了你老师吧,我知道他当年面对三个选民都不落下风的。”
“也是。”
“而且就刚才老人那模样,能是大巫师?就算说他是魔法学徒我都不会信啊。”
“这个倒不好说的,我曾经读过一本小说,里面有个外号叫做兔子的黑袍巫师,就一天到晚咳嗽,但却是里面最厉害的大巫师。”
“那是他伪装出来的假象,就是为了麻痹对手。”
“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本书我也读过,”琼恩说,“那个黑袍巫师看起来总是咳嗽,像是脆弱得不行,但他有没有在关键时刻咳过?他有没有因为咳嗽而施法失败?我就从来没见过一次,可见分明是装的。”
“这个……”
“而且刚才那老人是咳嗽么?那分明已经是严重哮喘了好不好,巫妖已经是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