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巨大蜡烛。
“她这是怎么了?”琼恩问坐在旁边的萨马斯特。
“银火失控了,”老巫妖回答。“是你那一剑的功劳。”
琼恩以星辰剑(影)攻击魔法女神,尽管女神未雨绸缪。使用预先备份的圣者躲过一劫,但仍被重创。圣者与化身不同,圣者死,则神祗陨,琼恩这一击虽然未能完成弑神,却还是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后果。在琼恩看不见的地方,整个世界的魔网都在那短短的几分钟内变得紊乱不堪,使用魔法变成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无数巫师因此发生各种意外,甚至身亡。而女神的圣者被摧毁时,所有当时在附近区域的选民都受到影响,他们的银火开始失控、暴走,如果不能及时控制的话,必然会有生命危险。
“有没有什么办法?”琼恩问,“你不是号称对神力最有研究的凡人吗,发表点专业意见吧。”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银火收回,或者移走,”萨马斯特说。“这个我就无能为力了。说实话,欣布算是那几个女人中我难得看得顺眼的,如果能帮忙。我也不介意帮一把,”他耸耸肩,“可惜不行。”
“你神经正常了?”琼恩诧异地问。
“嗯,应该算是正常了吧,”萨马斯特说,“就算是梦,做了这么久,也该醒了。”
琼恩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就好。”他最后只能敷衍地说了一句,“所以你确实没办法?”
“我没办法。但你有。”
“我?”琼恩一怔。
他和欣布打交道并不多,关系一直平平。甚至有过冲突。但之前魔法女神要杀他,欣布曾经出手阻止,于他有恩。即便不论这个,她还是凛的老师,仅就这点,琼恩便无法袖手旁观。扎瑞尔特地将她收到书中,可能也有这个用意在。问题是他对银火近乎一无所知,哪有办法解决?
不,真要说起来,办法似乎还真是有一个......
琼恩沉吟半响,又摇了摇头。首先,这方法目前没法用,存在关键的技术障碍;其次,就算真要用这方法,也得先征求相关当事人同意才行,就像医生要给病人动手术,一定要先让对方签风险告知书,否则会很麻烦。但现在欣布这样子,自己显然是没法签字了,家属倒是不少,但琼恩总不可能去找她老妈或者姐妹们,她又没结婚,没有丈夫和子女,再往后算就是凛了。凛是她的学生,关系是很亲近的,代理一下也说得通,但小女巫刚刚天降横财,凭空获得巨龙之力的洗礼,现在正忙着消化吸收,谁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你可以慢慢考虑,”老巫妖说,他应该不知道琼恩被维若拉诅咒的事情,只以为他还是心有顾忌,但也懒得多管,“这本书的力量很古怪,压制住了银火——不,准确地说,不是压制,是让银火暂时冻结住了。”
琼恩指了指欣布,银火在她身上熊熊燃烧,吞吐不定,这可半点不像“冻结”的样子。
“那只是表象,火焰的形态仍然存在,在动,但其力量被冻结了,”萨马斯特说,“只要她不离开这本书,情况就不会进一步恶化。”
“有没有可能自己好转?”
“没有。”
那就是只能永远做睡美人了。
既然暂时没有危险,又没办法解决,欣布的问题就先抛开,日后再说。“你有什么打算?”琼恩问萨马斯特。
老巫妖既然清醒,以他的智商,之前的事情就算没有完全想明白,基本也能推测个*不离十。追究起来,他算是被扎瑞尔狠狠坑了一把,而扎瑞尔是琼恩的情人,现在她回地狱了,一切后续问题自然就得琼恩来承担。琼恩对此也没什么意见,他看得出来,萨马斯特现在的状态极度衰弱,真要现在就发生冲突,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有什么好怕的。
“我的时间不多了。”萨马斯特说,“能听我说几句话吗?”
琼恩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什么特殊日子,不是告别就是永别,先是送走女友回地狱,又看着女友的老妈魂飞魄散,现在又要听一位老巫妖交代后事。“请讲,”他在对面坐了下来。“如果你有什么心愿,我能帮忙的,会尽力而为——但太难的就算了。”
萨马斯特笑了笑。“我这辈子,仿佛大梦一场。恍恍惚惚,至今方醒。既然全是虚幻,从未真正经历,也就谈不上什么心愿未了。我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倒是和你几次相遇,更没想到是你陪我走这最后一程——真是世事难料啊。”
“世事难料。”琼恩重复了一次,然后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老师教了我分裂命匣的方法。但他显然藏了一手,我只能将命匣一分为二。其中一个在龙狂迷锁的力量激发到顶峰时毁了,这让我神智受损,若非如此,也不至于那么轻易被邪蛇陛下和你那位情人骗过,另外一个我随身携带,用途估计你也已经知道。凯尔本就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所以故意放任我发动迷锁,他是想如果这次能杀掉我,就可以一劳永逸了。”
最后凯尔本倒没能得手。但萨马斯特先是被邪蛇附体,又被梅菲斯冥步背刺,更被黎明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