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早就烂成淤泥了。”
宋怀瑾蹙眉,戚浔在旁道:“龟身会烂,龟甲却不会,百色闭壳龟甲壳坚硬,如今必定还留在他丢弃之地。”
宋怀瑾看向吴掌柜,“你卖的闭壳龟多大?”
“有小人手这般大。”
“那找起来也不难。”宋怀瑾唇角微牵,转身看向呆了的李桦,“李老爷,那我们得去你们的荷花池里看看了。”
李桦看出事情不妙,说话都结巴起来,“自、自然无妨,我带你们去。”
李桦在前带路,庞氏沉吟片刻,也一并跟了上,出主院一路往西北,没多时便至一处碧波粼粼的内湖边,此湖一分为二,一边建了水上楼阁,一边种满了莲花,如今季春时节,圆叶如盏,荷苞初立,可想而知到了盛夏,必定是处盛景。
宋怀瑾问:“你扔在何处的?”
李勤看着荷塘面露茫然,宋怀瑾便道:“事情也就过去几个月,你应该不会忘记吧,若是说了谎话,我们可要带你去看看大理寺的牢房是何种模样。”
宋怀瑾并不疾言厉色,饶是如此,李勤额上也生出一层薄汗来,他抬手指着通往水上楼台的白玉石桥,“扔在桥底下的。”
宋怀瑾颔首,“好,那劳烦你亲自下湖里去,和我们的人一起将龟甲捞出来,天黑之前捞不出,此事只怕不能善了。”
李勤站在原地踌躇不前,可所有人都看着他,他只能硬着头皮往湖边走去,众目睽睽之下,他手脚僵硬的褪了外袍鞋履,又跌跌撞撞的下了湖。
石桥下湖水齐腰深浅,李源见状,忙叫人去找家什,不多时,锄头竹篓皆被寻来,王肃也脱衣服往湖里去,李桦见状又叫了几个小厮,一时七八人都下湖打捞。
这荷塘精心打理过,湖底多为淤泥,连石块都少,而那龟甲有成年男子手掌大小,并不难寻,然而随着日头西斜,众人沾了满身淤泥,并无所获。
那李勤先开始还装模作样的在湖底摸索,可见其他人站在岸上不走,非要等他将龟甲找出之后,他的神色便越发紧张起来。
宋怀瑾这时问戚浔,“按咱们大周的律法,故意瞒骗衙门,替凶手遮掩,是何罪行?”
戚浔朗声道:“替凶手遮掩便是帮凶,自然与凶手同罪。”
李勤苦撑半日,此时骑虎难下,心底畏怕更甚,又见身边伙计们因他苦寻良久,到底经不住这几番磋磨,他颤声道:“大人,小人……小人适才并未故意隐瞒……”
他道出此言,心神俱溃,一时语声都哑了,“小人并非有意哄骗衙门,小人是有苦难言,请大人宽恕,那百色闭壳龟不是在府里死的,这湖里没有甲壳。”
他紧张的语声发抖,宋怀瑾瞧见,便知他要据实交代了,下令道:“行了,洗干净身上上来答话,天黑之前你坦白,还有减轻罪罚的机会。”
其他李府小厮面面相觑,李桦更是面色一白,“什么?你刚才撒了谎?难道……难道伯府的案子当真和赫儿有关?!”
李勤一边往岸上走,一边回避着李老爷的喝问,李老爷失了幼子,如今长子又身陷凶案,一时有些站不稳,李源将其扶住安抚,宋怀瑾叹气道:“李老爷先不必着急,此案颇为复杂,衙门审问清楚之后再向你解释。”
李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宋怀瑾却不与他多言,待李勤穿上衣裳,立刻带着他至一旁僻静处单独问话。
李勤发着抖道:“不是小人要哄骗大人,是……是少爷交代过小人,若哪日问起百色闭壳龟之事,便让小人说是小人自己买的,少爷对小人有恩,小人只是想报恩,并不知道这百色闭壳龟与衙门的案子有关。”
“他何时交代你的?”
“就是那日,衙门的人去茶楼搜查的那日,在午时前后,少爷将小人叫过去私下吩咐的。”
宋怀瑾心头一凛,那日他们去清风茶楼毫无所获,原来李赫是真的有所洞察,而杨松的小厮也是在那时候消失的。
他心中有了论断,又问:“那日你可见过陌生人去找过李赫?你说百色闭壳龟不是在府中死的,那是在何处死的?”
李勤摇头,“这个倒没有,那日午时之前少爷在茶楼,可他吩咐完小人之后便离开了,除了几个喝茶的客人在楼中坐了坐,没见陌生人去茶楼找他,至于那百色闭壳龟,其实是养在茶楼后院里的,少爷在那里有一处跨院做居所,百色闭壳龟便养在那里。”
李勤面上满是犹疑,似乎不知该不该往下说,宋怀瑾道:“你是小厮,听你们主子吩咐做事,便有助纣为虐之嫌,官府也不会定重刑于你,可倘若你明知故犯,那结果便不同了。”
李勤深吸口气,“那日午间,少爷本在前堂待客,可忽然他面色不对的回了跨院,随后很快将百色闭壳龟捞出,而后用布袋装起,从后门出,将龟扔进了门外倒厨余腌臜的潲水桶里,那潲水桶每天清晨会被收夜香的人一并收走,如今……如今必定找不到了。”
宋怀瑾听得一阵心潮起伏,此时已是黄昏时分,他不多耽误,直言要带李勤回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