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现在要去审问方仲崎,您可要旁听?”
傅玦应是,“去听听罢。”
于是宋怀瑾和傅玦走在前,直往地牢而去,戚浔跟在后面,外出归来的周蔚便凑上来低声道:“你是不知道,那宅子不小呢,既是给老仆荣养的,那这个杜家大小姐待下人还是不错,可惜遇见了这么个伪君子,我们撞门进去的时候,溜得比兔子还快,包袱也早就准备好了,里头威远伯府落款的银票,拢共两千两,杜玉薇待他可真是没得说。”
戚浔倒是不意外,夜里听到杜玉薇的那些说辞,便知道她是要死保方仲崎的,匆忙之下别的来不及准备,也只有多给银两了。
一行人下了地牢,宋怀瑾主审,傅玦旁观,其他人则守在牢房之外候着。
戚浔隔着牢栏,再一次看到了这位青年才俊方大人,相比起前次在威远伯府门口看到的衣冠楚楚的俊朗公子,此刻的方仲崎格外的狼狈,他身上华服沾染了不少泥渍,发冠也歪在一旁,几缕发丝垂下来挡着他的侧脸,令他生出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
“啪”的一声,宋怀瑾重重的将腰刀拍在桌案上,他高声喝道:“方仲崎!你明知道衙门去找你是为了什么,可你竟敢逃跑,你这是不打自招啊,说,你是怎么杀死的余月芙?!”
方仲崎手脚皆被锁链缚住,宋怀瑾气势迫人,他却没被吓到,只仍然低垂着脑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宋怀瑾气的冷嗤一声,“你和你夫人倒是一个样,我们问她的时候,她也像你这样一个字都不愿说。”
听宋怀瑾提到杜玉薇,方仲崎这才缓缓抬头,他目光从额前的发丝间隙中看出去,嘶哑的问宋怀瑾,“你们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宋怀瑾哼道:“杜玉薇如论如何不肯说你的下落,还是我们审问了那奶娘,她才给我们指了方向,方仲崎,世人皆知你对杜玉薇情深义重,你是如何忍心背叛她和余月芙搅在一起,杜玉薇为此小产,你还逼迫余月芙为你堕胎,可真是光风霁月的方大人!”
方仲崎双拳紧攥,抖动的锁链哗哗作响,宋怀瑾继续道:“今日若是捉不住你,明日坐在你这里的便是杜玉薇,你是没看到晚上那副场面,威远伯差点要打杜玉薇,杜玉薇却仍然不肯出卖你,她对你死心塌地,可是你呢?”
方仲崎似被牵到痛处,挺直的背脊佝偻了两分,这时宋怀瑾将在赵家巷发现的证物摆出来,“你想抵赖也不可能了,三月二十五晚上,余月芙是去那书斋找你了吧?三月二十六晚上,余月芙和长乐郡主他们有约,却未至,因为你要和她一起去芷园找那丢失的镯子,因那镯子上面刻着你的名字,你害怕暴露。”
“我们还在方家药房里面找到了你制药丸剩下的药材,你去买药的药材铺子掌柜也是人证之一,你还有什么能狡辩的?你杀死余月芙之后,还将她摆的端端正正的,你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她是不是?”
方仲崎咬紧牙关,面上肌理诡异的抽搐起来,好半晌,他才哑声道:“玉薇她还好吗?”
宋怀瑾有些愕然,很快嘲弄道:“你倒是还记得她,她不怎么好,有你这么个夫君,威远伯将她视为杜家耻辱,而你若是不老实交代,明日便要请她来大理寺地牢坐坐,你们的女儿才三岁,真是令人可怜。”
方仲崎艰难的道:“你不必如此激我,此事与玉薇无关,我说便是了。”
他眯起眸子回忆,语声带着轻颤,“是余月芙先招惹的我,去岁夏日几次游湖,又去了长公主府上,她有意无意的接近我,还弹求爱的琴曲,起初我不解其意,只等她让我看骈文,我才知晓她是想撩拨我,那骈文中有几处典故,化用的是前朝一篇讲情爱的诗词,当时其他人未看出来,我却一眼辨出,那时我自然不予回应。”
“可后来,她去了穆家私学,是为了我而去,我和玉薇虽然是年少夫妻,感情甚笃,可她父亲……不仅未将她放在眼底,也未将我放在眼底,我多番忍耐,心底已有了怨怼,而玉薇嫁入我家,四年无子,我母亲对此颇有微词,因此事,玉薇心底不快,那些日子我在她和我母亲之间十分为难……”
方仲崎说至此处,面上青白交加,连他自己都知晓这是借口,一时说不下去,一瞬间,他想起了与杜玉薇年少时候两情相悦的美好,想到了杜玉薇坚信他必有青云直上日的笃定,想到了杜玉薇替他求情,不计较他出身甘愿下嫁的坚决,他忽而哽咽起来。
“总之……是我背弃了玉薇,我知道自己是错的,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余月芙想取代玉薇,我自然不愿,且方家没有纳妾的规矩,她也不可能做我的妾室,后来玉薇知晓此事,我向她保证必定悔改,可余月芙纠缠不休,不仅如此,她还有了身孕——”
“不是我要逼迫她堕胎,是她自己不愿无名无分的生下孩子,一旦显怀,事情便遮掩不住,她也很害怕,她令我配药,要早些除了这隐患,而在那之前,玉薇刚好小产了,她知道玉薇想与我和离,便逼迫我答应玉薇,可这怎么可能——”
宋怀瑾冷声道:“于是你周旋在两个姑娘之间,两头哄骗,直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