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巫家出来,钟九道的心情很复杂,一路沉默着回家,钟洪倩很担心堂哥,又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个颇具威严的天才相处,只能跟着他一起沉默。
晚上回家,两人的脸色都不好,钟九道甚至懒得去看老头,和母亲打了招呼后,便去客房睡觉。
才躺在床上,就听到有人敲门。钟九道扫了眼门,只说了一个字:“谁?”
门没反锁,门外的人推开一条缝,露出个小脑袋往屋里看。
钟九道甚至没去看门,而是盯着天花板思考着什么。
小脑袋说:“钟导,我在你家睡不习惯,昨晚没睡着,今晚可以和你一起住吗?”
洛槐说这话时,心跳得快要超出身体承受限制了。他厚着脸皮向钟导说谎了,他昨晚睡得可香了,连梦都没做!
难得说谎的洛槐暗暗握拳给自己打气,为了他的爱情,加油,洛槐!
听到洛槐的声音,钟九道几乎是直着从床上站起来的,他看到门外那个探头探脑的人,心情一下子好起来,立刻说:“我家规矩多,晚上还有枉死鬼在桃林里工作,你睡不惯是正常的,早该过来的。”
洛槐笑开了花,抱着枕头就走了进来,进门还体贴地反锁了房门。
由于钟九道个子高,钟家给钟九道安排的房间床很大,是米*2米的床,本来是睡两个人的床,钟九道一般横着睡,2米他会觉得有点短。
他见洛槐只拿了枕头,便在柜子里翻了一圈,找到一床新被子,给洛槐在里侧铺好。
钟九道说:“请你来我家,我却有事出门,没好好招待你,是我的疏忽。”
“没事,今天伯母带我逛了好多地方,给我讲了好多你小时候的事情。”洛槐坐在床上,心里相当紧张。
以前和钟九道抵足而眠时,洛槐没有什么歪心思,只有“我要帮助钟导省钱”这个念头,今天还是他意识到自己心意后第一次和钟导同住一间客房呢,虽然知道什么也不会发生,但还是好紧张!
“我小时候有什么可讲,不是学习就是练习,很少和同龄人一起玩,什么都要学,枯燥得很。”钟九道说。
“哪有!我看到你3岁时在符纸上画的胡子秃顶老头,7岁时用甲骨文写的‘老头’,11岁时数学书上的桃木剑,15岁时桃树上用英文写着的‘等我18岁就去当导演’,还有……”
“你怎么看到的都是我偷懒的地方?”钟九道皱眉,觉得自己光辉的形象被儿时做的傻事给毁掉了。
“哪里是偷懒,这说明你3岁绘画能力就非常强,7岁会写甲骨文,11岁法力惊人,15岁才初中毕业就有了明确的人生规划,并且具备贯彻实施的能力,25岁就实现了自己青少年时的梦想!”洛槐夸道。
他越看越觉得,钟导这个人实在是有点神,怎么能学会这么多东西?
钟九道被洛槐夸得心花怒放,想笑又觉得不太好意思,才勾了一下唇角便板起脸,严肃地对洛槐说:“我才发现你很有吹捧的天赋,拍马屁的功夫大概抵得上我画符的实力。”
“别人的马屁我还不拍呢。”洛槐不着痕迹地向钟九道蹭了一点,眼神柔柔地看向钟九道,“我还去了残念谷。”
洛槐担心钟九道对残念谷有什么心理阴影,说得小心翼翼,谁知钟九道面色平静,淡淡地说:“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以前一直不喜欢那里,现在想起来,每一次学习都是对的。”
“学习永远不会错。”洛槐说。
钟九道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是今天在巫家遇到点事情。”
见洛槐认真地听着,钟九道把巫家万鬼窟内厉鬼消失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巫星洲查过名册,里面大概封印着几十条厉鬼,实力大都不及我们的员工,但万鬼窟内的厉鬼,有可能成了鬼蛊。”
鬼蛊便是将很多厉鬼关在一起,其中一个厉鬼吞噬其他所有鬼,吸收所有厉鬼的力量,成为最强的恶鬼。巫星泽实力不差,夺魂铃内更有许多厉鬼,能够击伤他的厉鬼绝对不简单。
况且一次性逃走这么多厉鬼,这绝对不是件小事,就算巫家刻意隐瞒也不该没有任何人发现端倪。而且看巫星泽对他这支笔的渴望,想必他们父子加起来都无法战胜万鬼窟中的厉鬼,所以才要另辟蹊径,抢夺他的笔。
会如此强大的厉鬼,也只可能是鬼蛊了。
洛槐不太了解鬼的实力,他遇到的只是别墅鬼那样可爱和善见到他甚至会躲的鬼。但见钟九道说得如此严重,他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钟九道看到他愁苦的表情,忍不住笑笑说:“你不用这么愁眉苦脸,那厉鬼实力不及我。只是躲在幕后,要找到他麻烦得很。我只是想了些以前的事情,觉得我家那老头,有时候错得离谱,有时候又有他的道理。”
他摊开左手给洛槐看,洛槐什么也看不到,钟九道手指轻轻点在洛槐眉心,洛槐就看到了那支中性签字笔。
“这是我与生俱来的笔,长辈们说这是判官笔,认定我是来拯救天师界的,便将‘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