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碗筷。
一大家子趁着冬日暖意正浓的午后,聚在餐厅里打了几圈麻将。因为没有筹码,零钱也不够,所以赌筹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白条。短短的两個小时下来,手最黑的结衣小姐愤而离场-一主要原因是那张小小的脸蛋已经被贴得连牌面都看不清了,密密匝匝的全是白条。椎名佐野自然是没有参与进其中的,寺岛幸也是如此。
前者是专门空出位置,顺带给一家大小老婆们准备零食干果饮料;后者则是单纯的排斥那种会沾染牌桌上每一个人手印、灰尘、桌毯绒毛的活动。
只是坐在旁边看着,就让她脸蛋都不由得皱成一团,习惯性的去洗了洗手。
寺岛小姐的洁癖症状病入膏肓。
才打了没一会儿,把把开局自摸清一色的渚酱就觉得没了意思,之后又是uno、大富翁。
直到这个时候,椎名佐野才渐渐注意到,文乃希公寓1701房的规模已经渐渐成长到不需要打电话从外面找朋友,也能随时在家里开启一场多人桌游的级别了。
又是一盘魅魔大富翁过去,输干净底裤快速离场的椎名佐野从桌边起身。
原本正准备给还在奋战的渚酱和千穗她们倒点牛奶,一抬头就看见寺岛幸不知什么时候躺到了阳台的那张摇摇椅上,此时手里正捧着诗乃常看的那本营养师教材。
“喏。”
手里递过去一杯温热牛奶。
寺岛幸顺着杯沿的方向抬起头,就见佐野正抿着另一杯,唇边带着细细的白色痕迹。
“尝尝?我加了点料。”
“很香的。’
“我喝你那杯。”
“是、是。’
又交换了一遍杯子,寺岛幸才像是冬日里披着毛绒大氅的懒猫一样蜷缩在躺椅里,手中放下书本,双手捧着从佐野手中接过的温热暖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牛奶。
她也不问里面加了什么,只是慢悠悠的喝着。
环绕阳台的落地窗尽管没有缝隙,但隐约透入的寒意还是不少,只是几口暖暖的热牛奶入口,就有种全身都渐渐蒸腾的感觉。
“幸不为说桌游吗?’
“要不要换点你为说玩的?’
“说起来,在家的时候就没见你有放松过呢..不会只看那种小说吧。
像是被戳中了要害,幸那从来精彩无波的粗糙面孔上闪过一丝不自觉的僵硬,而后又抿了口牛奶,像是在试图用这种动作掩盖自己的心虚。
“没。’
“只是..为说会看。
“还真是辛苦。
“确实。
幸对自己那苦行僧般的日常倒是没有丝毫为说,提升自我的过程确实不像很多成功人士说的那么快乐。
“那怎么不和结衣她们一起?’
椎名佐野的语气略显疑惑。
从刚刚的麻将,到后来的桌游,幸始终游离在旁边,一场都没有参与过。
听他这么问,寺岛幸也似乎怔了一下,而后又抿了口热牛奶:“我的自制力很差。
“只有尽量不去接触娱乐活动,才能做到不会沉迷。
“幸居然也会这么认为吗?”
椎名位兴则露出十分讶然的表情。
如果像幸这样‘工作-锻炼-学习’三班循环,近乎一刻不停的人,还能被归类为‘自制力很差’的话,那椎名佐野自己都觉得他的那点劳逸结合’是好逸恶劳了。
“嗯。’
不过,寺岛幸却完全没有那样的自知之明,反而直勾勾的看着佐野,颇为确认的点点头。
“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话,就会变得渐渐控制不住。”
“要是连排解压力的渠道都没有的话,心理压力会很轻微啊,幸。
“倒也不是没有,
“什么没有?‘
椎名位兴闻言一怔,稍微有些好奇。
寺岛幸依旧懒洋洋的窝在阳台的躺椅里,手里抱着那杯暖暖的牛奶,闻言朝客厅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人注意这边,假作小心的朝佐野招了招手。
他附耳过去,然后就见幸还是那么不紧不慢的抿了口牛奶,然后凑近。
“唔
雪白的痕迹顺着佐野唇角滑落,而后幸又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般重新窝了回去。
明明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声音却像是带着笑意:
“我有你啊。’
椎名佐野表情略显僵硬,但还是飞速擦去了唇边的痕迹。
也就是在家里,又是大白天,不然他非让这小懒猫也尝尝牛奶的味道!
寺岛幸却全然不在意的那么看着他,笑容浅浅。
“位兴--!”
“我不要玩了!!!”
才没一会儿,就听身后响起结衣那带着哭腔的声音。
不管换成什么游戏,她那只小黑手是把把都输,轮轮出局,到现在就没赢过。
“是、是。’